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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影片《陌生的亲情》
杨伟民 来源:戏剧研究 2010年07月24日

  《陌生的亲情》与当代俄罗斯某些糖果式甜美的情节片不同,它以逼真的生活细节,通过父女间曲折的情感故事,将俄罗斯人性格中的彪悍与温柔,巧妙融为一体,尽情发挥、率性展现。
  故事发生在位于乌拉尔的边远小城巴拉巴什。这儿缺少舒适、优雅的生活条件。筑有篱笆的乡村木屋,与道路对面,高耸着烟囱的厂房连成一片。单身妇女不少,男人们要么远走大城市去寻找幸福,要么东倒西歪,酒醉醺醺——一切看上去都那么感伤、那么熟悉,琐碎的世俗生活细节被展现得活灵活现,充满俄罗斯乡土气息。

细节推动故事发展


  数学老师玛莎一边教书,一边在路旁咖啡馆当服务员,获取双份薪金。她与穿海魂衫的集卡驾驶员费奥多尔.穆欣是旧时情人。这位寻花问柳的薄情郎早就忘了女教师。某日,他突然接到玛莎的病危电报,心急如焚地匆匆赶赴巴拉巴什,未能见到情人最后一面,却意外获得了进入这个家庭的房门钥匙,并得知自己有个私生女,16岁的中学生薇拉.穆欣娜。事后,他还了解到,当地官员、灌肠厂老板曾死皮赖脸看上过玛莎,遭到的是严辞拒绝。
  私生女穆欣娜的绰号叫穆哈(原意为“苍蝇”)看上去落落寡合、野腔无调。为防身,她迷恋上拳击,内心更趋封闭,问题成堆。与穆欣同驾一车的副司机劝好友一走了事。恣意妄为惯了的强劲汉子一反常态,为了不让女儿继续堕落,毅然留下。他在毫无思想准备的前提下,将自己放置到了难以预料的另类生活场景中,不得不彻底转换生活方式、完全改变世界观。他尽管无怨无悔,但却伤透脑筋……每晚,穆欣只能翻越篱笆围墙回家,蜷缩在浴缸里睡觉;每天早晨,牙刷被穆欣娜拗断,只能漱口了事……父亲为博得任性女儿好感,没少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可两者关系未见好转,演绎出了一幕幕有声有色、在亲情中展开的交手大戏。
  随着剧情发展,这位也爱穿海魂衫的女儿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竟当众烧毁了灌肠厂老板的楼房。小城巴拉巴什一度变得剑拔弩张,气氛严峻:中学里冲出的捣蛋鬼和来自技校的小痞子斗殴、灌肠厂老板妄想把债主往冰箱里赶……
  为赔款还债、解救女儿,这位迟到的父亲当上了清洁工,开起了垃圾翻斗车。没想到,所发生的尴尬处境并未因为清洁工的勤奋、节俭有所改变。戏剧性的转换偏偏发生在老板身上。他名下的屠宰场转变为搏击俱乐部,孩子们荒谬地把它看成是尽情享受战斗生活的风水宝地。意想之外的故事结局,表现在这位坚韧不拔的集卡驾驶员号啕痛哭的独白上,足足宣泄了5分钟,父女俩最后相拥而泣…….
  纵观全片,台词很少,往往通过镜头直接说话,朴实无华的情节线被种种精彩细节装点得多姿多彩、丝丝入扣。
   

 “普通人”塑造新形象


  35岁的导演弗拉基米尔.科特,曾执导过电视剧《志愿者》,毕业于卢那察尔斯基戏剧艺术学院导演系。他拍摄的数部短片曾在法国、意大利、比利时、埃及等城市举行的国际电影节上屡获大奖。在导演眼中,影片主题显然与30岁开外,缺少责任心的当代人有关:当他们貌似谁也不爱时,事实上根本就不懂爱;当他们感到自己自由时,其实是在逃避现实,并不自由。
  为造成让观众看到不是“演员”,而是普通人的效果,导演选用的几乎都是名声不响、片酬不高的地方剧院普通演员,他们过早出现的脸部皱纹、不怎么标准的脸部线条……在他看来,均有助于小城真实人物形象的再现。
  最为突出的例子要数穆欣娜的扮演者,亚历山德拉.秋弗捷伊。她属于80后一代人,出生于特维尔,2003年毕业于莫斯科国际电影学校,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剧院的在职演员,扮演过莎士比亚喜剧《仲夏夜之梦》中的叶莲娜。
  穆欣娜类似于美国《男孩别哭》和《百万美元宝贝》中希拉里.斯万克扮演的角色。好莱坞演员用自己的“普通”,甚至“丑陋”来展露演技,相当成功,其中的讨巧不言而喻。《陌生的亲情》中这位迷恋拳击的女孩从凶悍的自卫开始,以温情的体谅收尾,最后终于认识到:“生活,不是斗争,而仅仅是家里有人等,桌上有爱吃的面包”观众在不经意中感受到了俄罗斯传统文化的悲凉和厚重。
  这位俄罗斯的小城姑娘,像《男孩别哭》一样穿男装,像《百万美元宝贝》一样玩拳击……而演员秋弗捷伊的现实性格其实与角色并不相符,这也刚好歪打正着。试想,如果在日常生活中,她也这么举止激烈,富有男孩表情,将无法把角色的温柔、细腻特点表现出来。《陌生的亲情》和美国影片毕竟不一样。内心的柔韧和外在的刚硬使穆欣娜形象独树一帜,更为丰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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