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若干年里,在涉及从中亚国家来到莫斯科或全俄罗斯的移民人口的数量问题时,我们的媒体总是有意识地搬出这些庞大的数字。
其实,有意在移民问题上鼓吹这些观点的,首先是那些社会团体的领导人,他们中不仅有塔吉克人的社会团体,还有一些假装爱国的俄罗斯人的社会团体,他们总是对在公众面前,在自己的资助人面前,在政府代表面前展现自己的特殊重要性抱有浓厚的兴趣。
这种极端病态的现象乍一看仿佛没那么可怕。然而,认真分析就会发现,它其实是在公众的意识里塑造了一幅扭曲了的现实世界的图景,导致政府在出台一些行政管理措施时缺少理性和依据,无论是在国家政治生活层面上,还是在普通的商业活动层面上,均是如此。对此,有研究人员态度坚定地指出,这些信息非常容易激发不理性的排外情绪,甚至成为滋生各种极端思想和培育极端组织的土壤。因为,看到或听到自己的国家到处都充斥着外国人,一些思想活跃的年青人已经提出“要解决这个问题”,这无疑容易引发混乱,甚至是社会悲剧。
值得指出的是,这种“外族入侵”的传言和臆想不仅是一种居心叵测的煽动和造势,也明显缺乏可信的依据,最终只会被淹没在信息的海洋里。
事实上,在离开塔吉克斯坦的人数和移民到俄罗斯的人数问题上,果真存在问题吗?官方的统计数字对此早有回答。
根据苏联时期俄罗斯国家统计局1989年的统计数据,当时在俄罗斯境内生活着3.8万塔吉克人;2002年,这一数据上升到12万人;2010年,这一数据已经超过了20万(占俄罗斯联邦总人口的0.15%)。同时需要指出的是,这个人口群体对当代俄罗斯社会的适应性和同质化程度并没有人们想像地那样低。2002年公布的调查数据显示,有11.5万塔吉克人(占总数的95%)熟练掌握俄语。
根据上述资料,在2010年,人口总数达到了1150万的俄罗斯首都莫斯科共接纳了2.7万塔吉克人。而在2002年,莫斯科人口只有1030万,来莫斯科的塔吉克人总数为3.5万人。在莫斯科周边地区,2002年时,生活着3.9万塔吉克人,而在2010年,这一数字上升到4万。
如此看来,如今,我们最主要的问题并不是非法移民,而是外国人在国内的非法就业问题。公正地讲,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本国公民的某些行为也是有问题的:克扣劳动者工钱,或者不按规定签署劳动合同。正如经济研究专家指出的那样,这些外来的塔吉克移民参加了我们国家三分之一的经济建设工作,而他们却长期处于法律的阴影之中。
再来看另外的一组数据。根据塔吉克斯坦国家移民局的统计数据,塔移民机关每年共检查出境人员75万人次。对于一个只有750万人口的国家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字。但这并不是出境人员的数量,而是所有出境人员的出境次数,即它包括了同一人员在一年内多次出入国境的次数。也就是说,这与俄罗斯统计部门的数据也是基本吻合的。
在谈到来自塔吉克斯坦,如今在俄罗斯生活和工作的这些外来人口时,需要考虑的一个事实是,这些人当中的大多数本身就是俄罗斯族,乌克兰族,或是不同民族通婚后的混血儿----在上世纪艰难的90年代,他们离开了塔吉克斯坦。根据统计,1989年时,在塔吉克斯坦境内有38.9万俄罗斯人,而现在,留下来的俄罗斯人只剩下几万。
同样的情形在中亚地区其他几个国家以及后苏联空间的其他国家也可以看到。只不过,从这些国家输出的劳动人口没有这么庞大,他们很多以“专家”的身份移民到俄罗斯,所以不会对俄罗斯的人口结构造成很大影响。
因此,我们不应该小看,也不能夸大塔吉克人在俄罗斯经济建设中的作用。
所以,我们需要诚实面对现实,根据现实情况作出自己的判断,采取相应的解决问题的措施。
作者:尤里·玛斯科夫斯基,“睦邻友好国际交流发展基金”执行经理,俄罗斯联邦国家统计部莫斯科统计局社会协调委员会责任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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