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鸣，新疆大学 西北少数民族问题研究中心；孙庆刚，新疆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46）

　　摘 要：文章基于中国视角对美、俄中亚战略的三重目标进行了深入剖析。指出：美国中亚战略的三重目标是追求绝对安全、扩展民主、油气控制；俄罗斯中亚战略的三重目标是维持传统影响和特殊关系、防止美国势力做大、获得经济及能源战略利益。 厘清美俄的中亚战略意图，以期为我国中亚战略的制订及更有效地开展与中亚国家的全方位合作提供有益借鉴。

　　关键词：美国； 俄罗斯； 中亚； 战略

　　中图分类号： D50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5-9245（2010）01-0049-05

　　基金项目：本文系教育部重大攻关项目“中国的中亚战略与对策研究”（06JZD0012）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1.秦放鸣（1957-），女，湖南宁乡人，新疆大学西北少数民族问题研究中心专职研究员，新疆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区域经济、中亚经济研究；2.孙庆刚（1978-），男，河北保定人，新疆大学科技学院讲师，新疆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在读博士，主要从事区域经济与可持续发展、宏观经济研究。

　　美国和俄罗斯在中亚地区的影响力将长期持续存在，认清美、俄在中亚的中长期战略，才能使我们在制订中国的中亚战略时做到胸中有数、游刃有余。本文采用历史和现实相结合的方法对美国和俄罗斯的中亚战略进行了深入剖析，以期为我国中亚战略的制订及更好地开展与中亚国家的全方位合作提供有益借鉴。

一、美国的中亚战略

　　美国是一个实用主义哲学盛行的国度，然而也是一个善于制定长期战略，战略执行力很强的国家。自中亚国家独立以来的十几年间，美对中亚地区进行了全方位的渗透。当然随着美国内外环境，特别是随着中亚政治、经济、安全形势的不断变化，美国的中亚战略重心也在不断进行调整，但每一次调整都加重了地缘政治的分量。综观十几年来美国对中亚地区的战略渗透和扩张轨迹，其战略指向的三重目标已十分明显，即追求绝对安全，扩展民主，攫取区域内的油气控制权。“2001 年 11 月 27 日美国国务院在关于美国在独联体，尤其是在中亚的利益诉求的报告中指出，美国在该地区的战略利益包括安全、内部改革和能源三个方面，并称‘9·11’之后，美国大大提升了对直接关乎反恐之类的安全问题的关注度。然而，实现长期的稳定需要在所有三个领域都取得进展”①。

　　（一） “绝对安全”的中亚战略

　　美国中亚战略指向的第一重目标是服务于美国的全球控制战略，获取最大的地缘政治战略利益，遏止俄罗斯的“帝国野心”和东山再起，以保护美国的“绝对安全”。

　　美国是当今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力图主导全球，控制欧亚大陆及中心地带，实现本国的“绝对安全”，中亚以其独特的地缘战略地位自然成了美国全球控制战略棋盘上的重要棋子。在美国的全球控制战略中，控制了中亚既可在俄罗斯的软腹上插上一刀，又可同时遏制中国，威慑和恐吓伊朗，与阿富汗反恐战场联成一片，与北约东扩遥相呼应。因此，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势力对中亚的渗透可谓不遗余力，并取得了显著效果。特别是在“9·11”之后，美国高举反恐大旗，利用千载难逢的历史机遇，实现了美国多年梦寐以求却难以实现的战略目标——在中亚建立军事基地，历史上首次在中亚实现了军事存在。这可以视为美国在中亚地缘政治争夺中的重大胜利。但是随着美国加快在中亚推进“民主”的步伐，不断策动“颜色革命”，引起中亚各国的高度警觉和防范，再加上俄罗斯的有力反击，美国在中亚的势力渗透和扩张暂时受挫。但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势力已在中亚站稳了脚跟，它绝不会轻易退出中亚，它在调整战略方向，等待新的历史时机，寻找新的突破口，一旦时机成熟它必定会有新的作为。

　　美国的中亚战略是其全球控制战略的组成部分，是以其强大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力量为后盾和基础的。正因为美国是具有超强实力和优势的超级大国，因此，美国全球战略的一个重要方面是追求“绝对安全”，不允许任何国家、任何势力对美国构成现实的和潜在的安全威胁。由于中亚一直是俄罗斯的绝对势力范围，美国等西方势力的进入必然与俄罗斯的中亚战略利益发生碰撞。美国要实现“绝对安全”的中亚战略，一个至关重要的方面就是遏止俄罗斯的帝国野心，挤占俄罗斯在中亚的战略空间，防止俄罗斯东山再起重新成为美国的战略竞争对手。按照美国前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的说法，俄罗斯只有“最终成为一个既民主，又没有帝国野心，既与其民族国家的新地位相符、又能与其欧洲邻国理顺关系的国家”才符合美国的国家利益②。在当今世界，俄罗斯以其国家规模、军事实力、综合国力、科技潜力、国际影响力等高调崛起，俄最具实力成为美国的潜在战略对手。而且俄目前所作所为勾勒出的战略运行轨迹也与美国的愿望相去甚远。因此，美国追求“绝对安全”的战略观，落实在中亚就必然要对俄罗斯的中亚战略空间进行挤压和遏制，对俄罗斯在中亚的战略利益进行肢解和争夺，以防止中亚重新成为俄罗斯的后院势力范围。这正是当前围绕中亚地缘战略利益竞争尤为激烈的主要原因，其最具主导性的就是俄、美之间的博弈和竞争。

　　（二）“扩展民主”的中亚战略

　　在全球推行民主与自由是美国天赋使命感的核心内容，也是美国历届政府一成不变的政治理念。美国布什总统在其第二任期就职演说中就多次强调，将坚定不移地在全世界继续推行民主改造计划“，将自由与民主送达世界的每一个角落”③。在美国的扩展民主法案中，中亚等大多数独联体国家都被列为“半民主国家”，是美国推行“民主改造战略”的重要对象。美国对中亚的民主改造战略最直接的手段就是策动“颜色革命”，推翻旧政权，建立新的符合美国民主标准的新政权。受格鲁吉亚“天鹅绒革命”和乌克兰“橙色革命”成功的鼓舞，美国在2004-2005 年间在中亚策动“颜色革命”也达到了高潮，并成功地在吉尔吉斯斯坦推翻了阿卡耶夫政权，实现了政权的更迭。但由于“美式民主”在中亚国家发生了严重的水土不服，美国的操之过急反而引起了中亚现政权的高度警觉和防范，使美国在中亚的地缘战略扩张反而受挫。目前，美国在中亚的民主改造战略进入了一个相对低潮和平缓期。我们相信，这是一种暂时的现象，美国在中亚推进“民主改造”的战略目标没有改变，也不会改变，暂时改变的只是策略、手段和方式。因为促进“国外民主与人权”在美国朝野内外已达成基本认知，已成为美国国家安全战略的核心目标之一。从历史角度看，美国民主党政府较之共和党政府往往更重视和强调“民主与人权”，更善于制定长期战略在全世界推进“民主和人权”。

　　（三）“油气控制”的中亚战略

　　美国中亚战略的另一重要组成部分，就是控制中亚—里海的油气资源。美国力控中亚—里海油气资源的战略又可分为两部分。一是对中亚的油气开采投入巨资，力争控制更多的油气资源；二是打破里海油气输出被俄罗斯垄断的局面，力推不经俄罗斯控制面向西方的新输油气管道。

　　从 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开始，美国一直鼓励本国石油财团在里海地区抢滩布局。

　　经过 10 年间的苦心经营，美国财团几年涉足里海—中亚地区所有重要的石油项目，并主导着关键性油块区的开发。初步估算，仅在中亚能源领域来自美国的投资就已经达到300 亿美元左右。这里需要指出，虽然我国在哈萨克斯坦石油开采的国际竞争中取得较大成绩，但是在哈萨克斯坦最大的油气公司——田吉兹石油有限责任公司、最大的世界级油气田——卡拉恰甘纳油田都有美国公司的较大股份，而并没有我们的份。在哈萨克斯坦石油天然气领域的投资美国比其它任何一个国家都多④。

　　在力控里海—中亚油气输出走向的竞争中，美国“一方面帮助本地区俄罗斯以外的国家扩建和改建已有的输油管线，以增强其输送能力，另一方面不断探寻新管线建设的可能性，积极铺建具有战略意义的石油运输管线”⑤。前者是美国支持扩建了里海地区未在俄罗斯掌控之中的三条原有管线。后者是2005 年 5 月，美国力主建设的巴库（阿塞拜疆）—第比利斯（格鲁吉亚）—杰伊汉（土耳其）管线正式开通，该管线设计年输油能力5000 万吨。至此，“经过近 10 年的努力，里海地区油气管线正从以俄罗斯为主导的单一性分布逐渐转变为多国参与、各方合作和竞争的具有复杂性和多样性的分布格局，并形成了两大体系：俄罗斯主导的石油运输管网体系和西方国际资本主导的石油运输管网体系”⑥。

　　按照现实的需求，美国国内目前对中亚—里海石油资源的需求并不迫切，它对中亚油气资源关注和竞争目前并非“为我所用”，而是“为我所控”。按照美国的战略意图，具有丰富油气资源的里海—中亚最终应成为西方的能源基地。

　　综上所述，美国势力在国家战略指导下对中亚地区已进行了全方位的渗透，经过十几年的经营已在中亚地区确立了牢固的战略利益。在可以预见的未来，美国等西方势力在中亚的存在，其利益在中亚的扩张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对此我们必须有充分的长期的思想准备。尤其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势力对中国在中亚的进入和发展，对上海合作组织在中亚的存在和发展都是持消极和排斥态度的。这是与美国遏止中国崛起，防止成为其战略竞争对手的一贯战略相一致的。因此，发展与中亚国家的区域经济合作，美国势力在中亚的存在和影响是无法排除的重要影响因素，我们必须要做到心中有数，防患未然，利用矛盾，合理斗争，最大限度地维护和扩展我国在中亚的战略利益，推进与中亚国家的区域经济合作，排除干扰，健康发展。

　　这里还需指出的是，为争取中国和平发展的时间，创造中国和平崛起的国际大环境，我们并不希望与美国发生直面的尖锐的战略冲突，相反，一个稳定互利的、建设性的中美关系更符合中国的根本利益。因此，在中亚国际势力大博弈的复杂场所中，我们与美国的竞争还必须保持在可控的范围内，要善于利用矛盾，化解矛盾，不能以在中亚的局部利益冲突，严重损坏中美关系的大局。目前美国陷入伊拉克战争的泥潭难以完全抽身，阿富汗战争也是久拖不决，难以在短时间内彻底解决阿富汗问题。此外还有伊朗核问题、朝鲜半岛核问题都牵涉了美国更多的精力。因此，目前是我们在中亚发展的大好时机，我们应把握时机，努力工作，尽快将中亚区域经济合作水平推进到新阶段。当然什么时候也不应忘记：“中亚地区在美国的全球战略安排中仍然被视为与美国国家利益‘生死攸关’的地区，美国政府正在寻找新的政策突破机遇”⑦。

二、俄罗斯的中亚战略

　　在苏联解体中亚国家获得独立之初，俄罗斯的外交政策一度是全面向西倾斜，试图尽快溶入欧洲大家庭。当时俄罗斯认为中亚等其它独联体国家是拖自己后腿的包袱，所以当时对中亚战略一度为“甩包袱战略”。随着俄罗斯对于欧美幻想的破灭和地缘战略空间被不断压缩和挤占，严酷的现实迫使俄很快就调整了中亚战略。特别是普京主政俄罗斯以来，将中亚等独联体国家视为俄罗斯外交的首要重点战略区。2002 年 11 月，当时的俄总统普京就明确宣称：“俄自 1991 年苏联解体到‘9·11’事件后的战略退却时代已经结束，我们要在条约和协议的框架下重新夺回我们的战略利益区”⑧。目前，俄罗斯已形较为明确的中亚战略，其战略指向的三重目标是：维护传统势力范围，遏制美国势力做大，获得经济、能源及战略利益。

　　（一）“维护传统势力范围”的中亚战略

　　由于地缘和历史的原因，俄罗斯对中亚地区具有传统的特殊影响力。从地缘战略位置来讲，中亚位于俄罗斯的南部，是俄罗斯的战略腹地，一旦中亚失控就会使俄罗斯的软腹安全暴露出来，尤其是当今俄罗斯也同样面临着“非传统安全”的严重威胁，中亚是俄抵御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的南部战略屏障，是俄罗斯战略防线的最后底线。从历史因素来讲，自从沙俄蚕食中亚直到将中亚完全并入沙俄帝国的版图，后经过苏联社会主义70 余年的建设，历史上中亚一直是作为俄罗斯的附属地存在的，自然建立了千丝万缕的密切联系。从经济因素来讲，数百年的经济关系，尤其是苏联社会主义70余年的建设所形成的社会主义劳动分工体系，更是将中亚的经济与俄罗斯经济牢牢地联系在一起，这种长期历史时期所建立的经济关系虽然随着原苏联解体和中亚国家的独立已遭受巨大的破坏，但是其联系的基础仍然存在，并仍在中亚国家和俄罗斯的现实经济生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从军事和安全的角度来讲，中亚国家由于国小势单，军事力量都很薄弱，因此都仰仗俄罗斯为其提供军事和安全的保障，由俄主导的独联体集体安全条约组织是中亚国家军事安全的基本保障。从文化认同和民族感情来讲，数百年的共同文化圈生活，使俄罗斯文化深深浸入到中亚地区各民族人民的生活之中，长时期使用俄语进行交际和文化交流，共同的语言载体使中亚各国民众与俄罗斯文化有自然的亲近感和认同感。因此，综合各方因素，俄罗斯对中亚具有传统的特殊影响力，具有比他国更大的话语权和更强的控制力，俄将中亚视为自己的传统势力范围。所以，“维护传统势力范围”是俄中亚战略的首要目标指向和重要组成部分。

　　（二）“遏制美国势力做大”的中亚战略

　　对俄罗斯中亚战略的最大挑战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势力对中亚的渗透和扩张。在当前能够对中亚局势产生决定性影响的外部势力除了俄罗斯就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势力。从中亚国家独立之初美国就以其强大的经济实力和文化渗透为后盾，利用俄独立之初衰败和自顾不暇，对中亚地区进行了全方位的渗透。美国这种强大的渗透力在对格鲁吉亚、乌克兰、吉尔吉斯斯坦策动“颜色革命”成功之时达到了高峰。但由于美国策动的“颜色革命”在中亚产生了巨大负作用，加之俄罗斯逐步认清了美国对其进行遏制战略的真面目后进行的有力反击，使美国在中亚的战略进攻势头受挫。近年来俄罗斯经济高速发展，经济实力迅速增强，俄在国际事务关系处理上，对待本国战略利益方面已不再是一味的求和退让，而是不失时机地主动反击。2008 年 8 月在格鲁吉亚南奥塞梯的武力冲突更加表明了俄罗斯维护地缘战略利益的坚定决心和强硬手段，不惜动用军事力量，以武力手段最终解决问题。从长期来看，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势力在中亚国家已扎下了根，他们与俄罗斯在中亚进行地缘战略利益的争夺将是长期的。虽然在相当长的时期内美要取代俄取得中亚地缘战略的完全主导权还不大可能，俄在此博弈中也不得不放弃独占中亚为其后院或势力范围的思想，但俄遏制美在中亚渗透和扩张的意图十分明显且态度强硬，“遏制美国势力做大”理所当然成为俄中亚战略的又一重要目标指向。

　　（三）“获得经济、能源及战略利益”的中亚战略

　　俄罗斯在中亚早已确立了重大的经济、能源及战略利益。在经济利益上，通过发展独联体经济一体化和欧亚经济共同体等区域经济组织，力图占据中亚经济的主导地位；在能源控制上，俄利用其发达而现成的能源网络，力图操控中亚油气资源走向，力图保持对中亚石油天然气输运管道流经俄罗斯的垄断地位；在军事战略利益上，中亚始终被俄视为战略腹地并努力强化独联体集体安全条约组织在中亚军事、安全事务中的作用。俄斥巨资在吉尔吉斯斯坦建立坎特军事基地，与乌兹别克斯坦签署军事技术合作协议，在塔吉克斯坦边境守卫与维和，打击“三股势力”等等。因此，获得重大的经济、能源及战略利益，是俄罗斯中亚战略的第三重目标指向。

　　俄为了在中亚保持其经济、能源及战略利益，始终以警惕的目光审视着任何进入中亚的势力，其中也包括中国。

　　在当今全球政治生态体系中，中俄面临着共同的发展机遇，又遭遇着西方共同的战略遏制和政治压力。因此，在战略上互为倚重，共识增多，是中俄建立战略伙伴关系的重要基础。但是在对待中国进入自己后院的中亚问题上，俄罗斯的态度是很值得玩味和深思的。通过俄罗斯对上海合作组织的政策演变过程就可清楚地看到俄罗斯对于中国进入中亚，发展中亚合作关系的态度变化和真实心迹。

　　第一阶段：2001 年 6 月 15 日上海合作组织成立至2004 年下半年。该阶段俄罗斯对上海合作组织政策的特点是务虚多于务实，安全合作高于经济合作，打击“三股势力”方面的合作在安全合作中占据主导地位。政治方面，俄将上合组织发展目标定位为地区领导人对话机制，防范中国独家主导上合组织；经济方面，俄努力减小上合组织经济合作对其在中亚经济中主导地位的冲击，防止中国利用上合组织在中亚进行所谓“经济扩张”。俄从不主动提出经济合作建议，对中国提出的上合组织框架下的经济合作建议反应不够积极；安全方面，俄将安全合作重点放在打击“三股势力”方面，将上合组织作为独联体集体安全条约组织的有益补充。该阶段俄罗斯对上合组织的态度总体看是积极的，但同时又表现出了矛盾的心态。这主要是由于：当时俄罗斯对俄美关系抱有幻想，对美国中亚政策的危害性认识不足；俄在中亚地区拥有自己主导的多边合作机制；俄对中国尚存一定戒心，对中国利用上合组织扩大在中亚的影响有一定的顾虑。俄罗斯不甘心放弃在中亚经济中的主导地位，害怕经济影响力的降低会导致政治影响力的衰弱。俄罗斯将维护大国地位与国家安全的主要砝码放在强化与美国的伙伴关系方面，对中国的战略倚重并不很大。

　　第二阶段：2004 年下半年至今。该阶段俄罗斯对上合组织的政策特点是虚实结合，注重提高决策效率和国际影响力，注重其在抵御美国中亚政策方面的作用。政治方面，俄赞同强化上合组织抵御美国在中亚进行扩张，化解中亚国家矛盾和维护地区稳定以及推动世界多极化方面的作用；经济方面，俄重视强化上合组织经济功能，不再回避具体经济合作项目，欲借上合组织建立对其有利的中亚经济秩序；在安全和人文方面俄都持更加积极的态度。该阶段俄罗斯对上合组织政策发生变化的主要原因是：俄美矛盾加深，俄罗斯对美国的独联体政策有了较为清醒的认识；中国与中亚国家双边关系发展顺利，中亚国家对上合组织的热情增高，给俄罗斯造成压力；中国综合国力、国际影响力迅速增长以及俄中关系不断加强，使俄对中国的战略倚重加大；俄国力迅速增长和国内政局的稳定，使俄停止战略收缩转而对美地缘政治攻势展开积极防御⑨。

　　准确分析俄罗斯对待中国进入中亚心态变化的轨迹，从中我们也可得到一些发展与中亚国家区域经济合作涉及俄罗斯因素的重要启示：

　　第一，中俄虽然互为战略伙伴，同时彼此也存在竞争关系。俄始终是以国家总体战略利益为出发点来调整其中亚战略的，目前俄罗斯在中亚拥有更大的话语权和控制力，中国发展与中亚国家的区域经济合作始终要关注与俄罗斯的关系和其在中亚的战略利益，避免与俄的中亚战略利益直接尖锐碰撞，要将其利益竞争控制在正当竞争范围内，防止竞争走向无序和冲突，损害两国的战略伙伴关系。

　　第二，中国必须加快其经济发展速度，不断壮大自身经济实力。中国只有自身发展更强大，在地区和世界事务中才会拥有更大的话语权，也才能赢得俄罗斯更多的尊重和更大的战略倚重。

　　第三，和平稳定繁荣发展的中亚是符合中俄两国共同利益的，中俄应对共同发展中亚区域经济合作达成共识和互信，共同致力于建设和平稳定繁荣发展的中亚，致力于实现双赢和多赢、实现共同发展。

　　注释：

　　①⑤⑥吴大辉：《美国在独联体地区策动“颜色革命”的三重诉求》，俄罗斯中亚东欧研究，2006 年第 2 期，第 1-4 页。

　　② Z. Brzezinski，Russia Stuumbles Toward Reform The WallStreet Journal，April 7，1998。

　　③Буш шазвал Белоруссию последней диктатурой в Европе //РИА “Новости”，5мая 2005г。

　　④维佳译自哈萨克斯坦《实业周报》2007 年 6 月 1 日，载《中亚信息》2007年第7 期，第 5 页。

　　⑦郑羽:《苏联解体以来美国对中亚政策的演变》,俄罗斯中亚东欧研究,2007 年第 4 期,第 66 页。

　　⑧李兴:《俄美之中亚博弈及其前景》,欧亚社会发展研究,2005年年刊,第 65 页。

　　⑨王晓泉:《俄罗斯对上海合作组织的政策演变》,俄罗斯中亚东欧研究,2007 年第 3 期,第 67-73 页。

　　[责任编辑：周普元]

Research on US-Russia Central-Asia Strategy—— from China’s Perspective

QIN Fangming1 SUN Qinggang2

(1.Research Centre of Northern-Western Ethnic Minorities；2.School of Economy and Management; Xinjiang University；Urumqi, Xinjiang, 830046)

　　Abstract：The present article tries to analyze the Central-Asia Strategy of US and Russia from China’s perspective - absolute security, promote democracy，and petroleum and gas control by US，maintaining special relation and gaining economic and energy sources，preventing US from a more powerful control in the area. Only through a clear understanding of the US-Russia strategies over the Central-Asia area, can China carry out effective cooperation with countries in this region.

　　Key Words: US；Russia；Central-Asia；strateg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