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 化学裁军是国际军控和裁军的重要问题之一，备受世人关注。作为世界头号化学武器拥有国，俄罗斯的化学裁军进程是国际化学裁军的风向标。自1993 年签署《禁止化学武器公约》以来，俄政府履约态度积极，采取了一系列可行的措施，但由于诸多因素的制约致使履约进程步履维艰，销毁化学武器的时限多次后延，最终期限被延至 2015 年年底，但仍存在变数。本文根据俄文第一手材料对俄销毁化学武器进程进行了深入分析，以期使读者对俄罗斯化学裁军总体情况保持清醒的认识。此外，文中还简要叙述了俄在销毁化学武器中采取的“变废为宝”的一些好做法，以便为有关方面提供有益借鉴。

　　【关 键 词】 俄罗斯 化学裁军 武器销毁

　　【作者简介】 张文兰，1966 年生，中国医科大学副教授; 金德才，1954 年生，65016 部队研究员。( 沈阳 110162)

一 俄罗斯化学裁军概况

　　( 一) 苏联解体后遗留化学武器总量在签署销毁化学武器公约前，苏联遗留给俄罗斯的化学武器共分为三个等级，其中:一级化学武器: 39 966． 586 吨，内含沙林、梭曼、维埃克斯气32 166．586 吨; 芥子气、路易氏气及其混合剂7 800 吨; 二级化学武器:122 毫米口径化学炮弹3 844 枚，光气10 吨; 三级化武: 未装填的化学弹药、爆炸装药和火药装药共计28．83 万枚。根据总统和政府的命令，俄罗斯将苏联遗留下来的 39 966． 586 吨化学武器从 238 个化学武器库集中于俄国防部所属的 7 个化学仓库中。这些仓库分别位于乌德穆尔特共和国的坎巴尔卡市和基兹涅尔市、萨拉托夫州的戈尔内镇、布良斯克州的波切普市、奔萨州的列昂尼多夫卡市、基洛夫州的马拉德科夫斯基镇、库尔干州的休奇耶市。各仓库简况及化学武器储存量如下:

　　1． 第 1 202 仓库 陆军三防兵化学仓库，位于萨拉托夫州红色游击队员区戈尔内镇，坐标为北纬51°48'16″，东经 48°32'54″，占地 498 公顷。存有芥子气( Р －74) 、路易氏气( Р －43А) 和混合剂( РК －7) 1 143． 202 吨，占俄化学武器总量的 2． 9%[1]。

　　2． 第 1 203 仓库 陆军三防兵化学仓库，位于乌德穆尔特共和国坎巴尔卡市，坐标为北纬56°15'48″，东经 54°16'09″。面积 721 公顷，共储有 6349 吨路易氏毒气，占俄化学武器总量的15． 9% ) 。

　　3． 第 1 204 仓库 空军化学武器仓库，位于布良斯克州波切普 －2 市，坐标为北纬52°51'25″，东经 33°28'32″，共储存装有沙林、维埃克气、梭曼的化学航空炸弹 7 520 吨，占俄化学武器总量的18． 8% 。

　　4． 第 1 205 仓库 空军化学武器仓库，位于基洛夫州奥里奇区马拉德科夫斯基镇，坐标为北纬58°19'32″，东经48°39'54″。共存有沙林、梭曼、维埃克斯气及航空炸弹( 2 种 100 公斤装; 500 公斤和 1 500 公斤装) 5 045． 944 吨，占俄化学武器总量的 17． 4%。

　　5． 第 1 206 仓库空军化学弹药仓库，( 原称第76 号仓库和第 608 基地) ，位于奔萨州奔萨区列昂尼多夫卡镇，坐标为北纬 53°06'29″，东经 45°14'57″。共存有沙林、维埃克斯气、梭曼 6 880 吨，占俄化学武器总量的 17． 2%。

　　6． 第 1 207 仓库 陆军炮兵化学弹药仓库，隶属俄火箭兵炮兵总局。位于库尔干州休奇耶市，地处三个湖泊环绕的白桦林中，坐标为北纬55°16'49″，东经 62°43'49″。仓库面积 15． 8 公顷，储存装有沙林、梭曼、维埃克斯气的火箭炮炮弹、管炮炮弹及导弹弹头 5 440 吨，占俄化学武器总量的 13． 6%。

　　7． 第 1 208 仓库 陆军炮兵化学弹药仓库，隶属俄火箭兵炮兵总局，位于乌德穆尔特共和国基兹涅尔市，坐标为北纬 56°17'44″，东经 51°34'49″，占地面积 623． 8 公顷，其中 555 公顷为储存区。储存装有芥子气的 122 毫米和 155 毫米火箭炮炮弹和含有沙林、梭曼、维埃克斯气的管炮炮弹共计 5 879 吨，占俄化学武器总量的 14． 2%。

　　( 二) 加入国际公约与履约准备1993 年 1 月 13 日下午，俄罗斯外交部长安德烈·科济列夫在巴黎签署《禁止化学武器公约》，承诺俄罗斯作为苏联化学武器合法继承国将按期履行国际义务。签约后的四年间，俄政府未能马上批准该公约，而是为履约做准备工作。签约的当年，正值俄罗斯政局“多事之秋”。1993 年 9 月 21日 ～10 月4 日，以总统叶利钦为首，有总理切尔诺梅尔金、莫斯科市市长卢日科夫等鼎力支持的一派与副总统亚历山大·鲁茨科伊为首，议长鲁斯兰·哈斯布拉托夫及俄联邦最高苏维埃代表一派发生重大冲突，史称“宪法危机”或“1993 年政变”，使当权者无暇顾及化学武器履约工作[2]。

　　随着政权的稳定，1995 年 3 月 25 日，叶利钦总统颁布了《关于俄联邦准备履行销毁化学武器国际义务》的第 314 号令，为化学武器销毁准备奠定了法律依据。1997 年 4 月，禁止化学武器组织缔约国举行首次代表会议，确定了俄罗斯批准公约的期限。是年 4 月 29 日，公约正式生效。1997 年 10 月 31 日，俄国家杜马通过了《关于批准禁止研制、生产、储存、使用和销毁化学武器公 约》的第 138 号联邦法，是年11 月5 日，叶利钦总统批准了该法。12 月 7 日，条约正式生效。在履约准备过程中，俄罗斯有三项工作引人注目。一是严格立法。从签署条约、撰写计划到建造销毁设施、预算拨款等，俄均制定了相应的法律法规。截止到化学武器销毁工作正式实施之日，俄先后通过了约 30 部法规。其中具有重要意义的有: 1994 年7 月2 日颁布的第764 号政府令、1995 年 3 月 24 日颁布的第 314 号总统令。前者为纲领性文件，将化学武器销毁列为国家专项计划，后者为化学武器销毁工作奠定了法律基础[3]。

　　二是组建国家跨部门委员会。1995 年上半年，遵照叶利钦总统的命令，俄罗斯成立了由 31 人组成的销毁化学武器跨部门委员会，又称国家化学裁军委员会，负责化学武器销毁的组织领导工作，首任主席为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巴图林，成员为国家机关各部、局，有关共和国、州主要领导。三是制定化学裁军计划。1996 年 3 月 21 日俄政府第 305 号令确定了《销毁俄联邦化学武器储备品》的联邦专项纲要。纲要的目标是，无条件履行俄罗斯在销毁化学武器方面的国际义务，改善化学武器储存地区生态状况，改进这些地区的社会 － 心理状况[4]。工作的着眼点放在确定化学武 器销毁设施建设用地和销毁工作使用的高效、安全的操作工艺。

　　( 三) 俄罗斯化学裁军履约进程

　　1． 构建履约计划按照国际公约的要求，俄应从 1997 年起在10 年内完成全部化学武器的销毁工作。俄罗斯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制定了相应的销毁计划，基本思路是: 条约批准后不晚于 2 年进行首个销毁化学武器设施试验; 条约批准后不晚于 3 年，销毁化学武器不低于 1%; 条约批准后不晚于 5 年，销毁化学武器不低于 20%; 条约批准后不晚于 7年，销毁化学武器不低于 45%; 条约批准后不晚于 10 年，全部销毁完毕。

　　按照计划，俄于 2000 年开始履约实践。头两年先将二三级化学武器销毁完毕。自 2002 年起开始销毁一级化学武器，将化学武器销毁工作分解为四个阶段实施。由于资金不足，加之起初官僚体系的敷衍塞责，致使原定计划无法按期履行。为此，俄罗斯向国际禁化组织申请延长销毁化学武器的截止期限。禁止化学武器组织第 11 次会议( 2006 年 12 月召开) 确定，将俄罗斯销毁化学武器的最后期限后延 5 年，截止时间为 2012 年 4月 29 日。据此，俄罗斯重新修订了销毁化学武器的时间表:

　　第一阶段: 2002 年 12 月 19 日 ～2003 年 4 月29 日，拟销毁 400 吨，占化学武器总额的 1% 。第二阶段: 2003 年 4 月 30 日 ～ 2007 年 4 月 29 日，拟销毁 7 996． 65 吨，占化学武器总额的 20%。第三阶段: 2007 年 4 月 30 日 ～2009 年 12 月 31 日，拟销毁 9 587． 6 吨，占化学武器总额的 24%。第四阶段: 2010 年 1 月 1 日 ～2012 年 4 月 29 日，拟销毁 21 980． 75 吨，占化学武器总额的 55%[5]。

　　2． 实际履约进度为了保障化学武器的安全销毁，减少或尽量避免因长途转运而导致环境污染和毒品扩散，俄在现存化学武器的 7 个仓库内部或附近建造新销毁设施将化学武器就地销毁。 从实际情况看，俄罗斯化学武器销毁工作于2001 年正式开始。头两年完成了销毁二、三级化武的任务。其中，二级化武销毁于 2001 年开始，当年结束，销毁的化学武器为休奇耶市仓库中的装有光气的炮弹; 三级化武销毁于 2001 年开始，2002 年结束。

　　俄罗斯一级化学武器销毁工作于 2002 年 12月 9 日才正式起步。比原定计划时间晚了 7 年多。总的看，第一阶段比较顺利。到 2003 年 4 月29 日，如期完成第一阶段销化工作指标，销毁了1% ( 400 吨) 的化学武器。2003 年 4 月 30 日，化学武器销毁工作进入第二阶段。

　　至2007 年4 月20 日共销毁7 996． 65 吨毒剂( 占俄化学武器总量的 20%) ，提前 9 天完成第二阶段任务指标( 超额0． 25%) 。2007 年4 月30 日起，销毁工作进入第三阶段。截止 2009 年 11 月26 日，共销毁了 9 587． 6 吨 ( 占库存总量的24% ) ，提前 35 天完成阶段任务指标。总的看，前三个阶段比较顺利，提前完成了阶段性任务指标。然而，自从 2010 年 1 月 1 日进入第四阶段以后，销毁进度放缓。该阶段原定历时2 年半，需销毁的化学武器数量为 21 980． 75 吨，占库存总量的 55%。由于多个设施未能按计划建成投产，加之经费不足，化学武器销毁工作进展缓慢。截止 2011 年 5 月 31 日，俄只销毁化学武器 20 018． 882 吨 ( 占 总 额 的 50． 1%) ，剩 余19 947． 704吨，无法在 2012 年 4 月 29 日前全部销毁，迫使俄政府不得不对计划进行修改，将化学武器销毁最终期限延迟至 2015 年 12 月 31 日[6]。俄推迟化学武器销毁期限，原因是多方面的，直接原因主要有三:

　　一是前期经费被挪用。1997 年 10 月，俄国家杜马批准《销毁化学武器公约》时，切尔诺梅尔金总理许诺 1998 年拨付 5 000 亿卢布，比原定的800 亿卢布多出 4 200 亿卢布。有证据表明，这笔款项被挪用于非法建造楼房和给临时增编的将军和校尉军官们发放工资[7]。

　　二是新设施建设速度慢。应于 2010 年启用的波切普设施第 2 条生产线于 2011 年 6 月 14 日才投入使用，比原定时间晚了一年。应于 2009 年交付的基兹涅尔销毁设施，到 2011 年 2 月下旬主体工程只完成 70%。按目前的进度到 2013 年第1 季度才能交付使用，预计投产时间比原计划晚了 4 年[8]。

　　三是在用设施销毁能力未达标。按照设计，目前在用的 4 个销毁设施年销毁能力总和应为7 100吨。而据2010 年12 月16 日国家化学裁军委员会会议材料反映，2010 年全年俄共销毁了1 820．52吨，仅相当于1 个销毁工厂的设计能力[9]。

　　( 四) 履约保障措施化学武器销毁工作是一项系统工程，牵扯各级政府和军队诸多方面，涉及军事、科技、环境等诸多领域，需要的费用开支庞大，工作难度很大。为此，俄罗斯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有效措施予以保障。

　　1． 制定并颁布法律法规据统计，自 1997 年至 2010 年，俄罗斯先后通过了 60 余部法律文件。这些文件分为六大类: 纲领性文件、细则文件、国际合作文件、工作人员社会保障文件、许可证问题文件、出口监督文件，包括联邦法、总统令、政府令等，既有纲领性法律法规，也有操作性强的工作细则，使化学武器销毁工作有法可依，在法律框架内有序运行。

　　2． 设立跨部门组织领导机构遵照叶利钦总统的命令，俄罗斯于 1995 年设立了销毁化学武器跨部门委员会，又称俄罗斯国家化学裁军委员会，负责化学武器销毁的组织领导工作，首任主席为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巴图林，成员有国家机关各部、局，有关共和国、州主要领导( 共 31 人) 。此后，该委员会组成人员几经调整，但主席一职法定由伏尔加河沿岸联邦区总统全权代表担任。本届委员会是依照 2008 年 9月 17 日第 1 377 号总统令组建的，共有 34 人，来自 29 个单位，其组成人员为: 主席为伏尔加河沿岸联邦区总统全权代表 Г·Ф·拉波塔，两位副主席分别为俄工业和贸易部副部长 Ю·И·鲍里索夫、俄工业和贸易部履约署署长 В·И·霍尔斯托夫，31 位委员中有州长 5 人、军方代表 2 人、联邦委员会成员 2 人、国家杜马代表 7 人，余者为国家部、局负责人员。

　　3． 指定军队担任承包单位俄罗斯化学武器的销毁工作，由俄工业和贸易部负总责，国防部为总发包人，具体承办单位为国防部特种工作局下属的化学武器安全储存和销毁局，主要协作单位有: 俄联邦化学和石油化学工业委员会、俄联邦国防工业委员会、卫生医疗工业部( 联邦医疗 － 生物和极端问题管理局) 、自然资源保护部、国家卫生医疗 － 流行病监查委员会、内务部、民防和紧急情况部、联邦特种建设局、乌德穆尔特共和国、布良斯克州、基洛夫州、库尔干州、奔萨州、萨拉托夫州。辅助协作单位有: 国家有机化学和工艺科研所，国防部第 23 海洋设计研究所，国防部所属各大军区、舰队核生化研究所等。据俄权威机构透露，在储存化学武器的 7 个仓库附近各新建 1 个化学武器销毁设施，动用人力2． 2万余人建造销毁设施，直接参与化学武器销毁工作的人员达 9 406 人。

　　作为军队编制的化学武器安全保管和销毁局，是俄联邦安全保管和销毁化学武器的国家级专业部队，行政上隶属于俄国防部特种工作局，业务上受俄联邦工业和贸易部领导。这种管理体制，既使化学武器销毁工作处于军队控制的绝对安全的状态下，又便于获得政府在政策、资金及技术等方面的支持。目前，该局为集团军级建制，现有员额 1 万人，下设 14 个基层单位，包括 5 个消除事故后果和警戒团、7 个化学武器保管和销毁基地( 团级) 、1 个独立消除事故后果和警戒营和1 所学院( 2009 年撤销) 。现任局长为瓦列里·彼得罗维奇·卡帕申上将。

　　4． 专项经费纳入联邦预算俄罗斯化学武器销毁耗资庞大，所需专项经费基本上由国家财政预算保障，是俄化学武器销毁主要经费来源( 约占总额的 90%) 。此项经费每年列入联邦财政预算，逐年拨付，共分为设施建设费、化武销毁费、安全费、生态监督费、医疗卫生费等，额度随实际状况进行不断调整。自 1996 年迄今，先后出台并施行了 7 套预算拨付方案。第一套方案: 1996 年施行，额度为 160 亿卢布。第二套方案: 2001 年起施行，额度为 927 亿卢布。规定重要阶段争取国际援助，包括将储存于基兹涅尔的化武转运至休奇耶设施。第三套方 案，2005 年起施行，额度为 1 604 亿卢布，主要依靠本国力量销毁，同时不排斥外援。意大利许诺2003 年至 2008 年给波切普设施援助 3． 6 亿欧元。第四、五套方案，分别于 2007 年 7 月和 12 月施行，额度为 1 838 亿卢布。规定将若干销毁设施延期建造、推迟使用。并争取“八大国”外援427． 22亿卢布。第六套方案: 随着国际社会对俄援助积极性下降，俄于 2008 年 9 月起采用该方案，额度增至 1 886． 09 亿卢布，而国际援助款确定为 202． 37 亿卢布。1996 年至 2007 年，实际外资到位 139． 84 亿卢布。由于 2008 年年中突发国际金融危机，使得销毁计划和期限得到调整。第七套方案: 2010 年 10 月 9 日通过，将化学武器销毁期限推迟到 2015 年 12 月 31 日，预算额增至2 397． 7亿卢布( 约合 78． 67 亿美元)[10]。

　　5． 借助国外援助国外无偿援助是俄罗斯完成化学武器销毁的第二笔资金来源( 约占俄化学武器销毁经费总额的 10%) 。为了共同控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大国伙伴”于 2002 年 6 月 27 日在加拿大召开的“八国峰会”上宣布，无偿资助俄罗斯裁军，优先方向是销毁化学武器和对注销的核潜艇进行“废物利用”。主要援助国为美国、德国、加拿大、 法国、意大利、英国、挪威、波兰等 8 国，后增至 16个国家和 2 个组织共计 18 个单位，分别是加拿大、捷克、欧盟、芬兰、法国、德国、爱尔兰、意大利、新西兰、挪威、瑞典、瑞士、英国、荷兰、波兰、比利时、美国、美国《倡导不扩散核威胁》基金会。在这些国家中，美国援助款最多( 7． 171 7 亿美元) ，但从俄罗斯的角度看，最应感谢的国家是德国，因为它是最守信用的，既给钱，又给设备，还管设备的安装，是最可靠的资助国[11]。

　　据俄外交部2010 年10 月18 日称，2002 年至2010 年，俄罗斯共收到外国无偿援助款约 20 亿美元。其中，用于销毁化学武器约 12 亿美元; 用于废弃核潜艇废旧物资利用约 8 亿美元。

　　6． 采用先进工艺俄罗斯化学武器，主要采用工业化销毁方式，使用化学试剂、去气溶液( 过氧化咸、硫化碱、过氧硫化碱) 使毒剂去气; 将化学弹壳分解、排空后进行低温热处理和不可逆变形处理。工艺由俄罗斯有机化学与工艺科研所研发。据称，俄使用的“湿法”( 温度不超过 110 摄氏度) 工艺，操作时不产生有害废料，比美国使用的“高温法”( 燃烧时空气中产生二羟基代) 工艺先进。近两年来，俄国家科研所研制成功水解纳亚砷酸盐的提取工 艺，以提取金属砷，并研制出从废料中提取高纯度电子工业用产品的工艺[12]。

二 俄最终销毁化学武器时间预测

　　俄化学武器销毁的截止时间一再延缓，迄今已推迟了三次，即第一次定在 2007 年 4 月 29 日; 第二次定在 2012 年 4 月 29 日; 第三次定在 2015 年12 月 31 日。截止 2011 年 5 月 1 日，俄已经销毁 20018 吨，占化学武器总量的 50． 1% 。如果不出意外，剩余的49%在未来4 年中销毁是完全可能的。首先，俄罗斯政府态度积极，坚持化学裁军的方向不会改变。从近些年来俄化学武器销毁实践看，俄政府对这项工作十分重视，投入了相当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今后，俄仍将坚持履行条约完成化学裁军的方向不会变。一方面在于俄履行国际义务、维护国际信誉、树立大国形象所必需。10 月 4 日，俄外长拉夫罗夫发表声明，表示俄罗斯已经销毁一半以上的化学武器，并保证俄将尽最大努力，尽快解决这一耗时而艰巨的任务。声明强调，俄罗斯高度重视裁军和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问题。拉夫罗夫说:“俄罗斯是禁止化学武器公约的发起国，积极参与了公约的制定工作，过去和现在都认为，所有缔约国的主要目标是使世界摆脱化学武器的危 险。”另一方面在于尽早地甩掉包袱，轻装前进。化学武器作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仅生产需要巨大的国力消耗，维护其安全稳定也需要不断的投入，占用一定资源。甩掉这个包袱，俄罗斯就可以腾出手来，有可能在当今军事尖端领域与美国进行角逐，这更符合当前乃至今后相当长一个时期俄罗斯的国家战略。

　　其次，具备实现计划目标的物质及技术条件。目前，俄罗斯已经有戈尔内、坎巴尔卡两个销毁设施完成全部销毁任务，主要销毁工作在休奇耶、马拉德科夫斯基、列昂尼多夫卡、波切普( 2011 年形成完全能力) 等 4 家工厂进行。在已建成的设施 中，2002 年至2009 年共销毁了 18 334． 71 吨，占化学武器总储量的45．88%，2010 年销毁1 820．52吨。计划销毁指标: 2011 年为 3 776． 85 吨; 2012 年为4 831． 97 吨; 2013 年 为 4 965． 04 吨; 2014 年 为5 805． 89吨; 2015 年为 431． 61 吨[13]。按照设计，新建设施的化学武器年销毁能力，休奇耶设施为 1 900 吨; 基兹涅尔设施为 1 900吨; 马拉德科夫斯基设施为1 200 ～4 300 吨; 列昂尼多夫卡设施为 2 000 吨; 波切普设施为 2 000吨。按照设计能力和销毁工作进度分析，马拉德科夫斯基、列昂尼多夫卡两个设施在 2015 年能够如期完成任务，休奇耶也问题不大。问题最大的是基兹涅尔( 需销毁 7 498 吨) 和波切普( 需销毁5 745 吨) 两个新建设施。能否如期完成销毁指标，主要取决于这两个设施。据俄媒体透露，波切普设施于 2010 年 11 月 26 日开始调试，基兹涅尔预计于 2013 年 1 季度投入使用。如果这两个设施能满负荷运转，俄罗斯在 2015 年年底前完成任务指标也应该是有把握的。当然，前提是必须资金保障足额到位。资金保障不好，也不能排除继续延期的可能。

　　俄罗斯最终销毁化学武器的总体趋势是不会发生改变的，然而，最新修定的计划在执行过程中 仍然面临很多困难，还存在一定变数。据俄乌德穆尔特共和国新闻报道: 基兹涅尔的销毁化学武器的设施推迟到 2013 年第 1 季度启用，这项工作将持续 4 年 ～4 年半。尽管俄政府高层曾多次表态一定要在 2015 年年底前完成全部销毁任务，从实际情况看难度不小。据国家生态监测和化学武器储存销毁设施监察区域中心主任戈尔曼·弗里佐尔格尔称，国家履约纲要可能会推迟到 2018 年完成，而最终完全彻底销毁化学武器的时间不会早于 2020 年[14]。

三 俄销毁化学武器的启示及疑虑

　　综观近十年俄罗斯化学裁军履约进程，可以 看出，俄罗斯作为《禁止化学武器公约》的倡议者和缔约国，对于履行化学武器销毁这一国际义务态度是积极的，措施也是得力的，其中有些做法值得其他国家学习和借鉴。当然，我们也从中看出一些问题，存有一定的疑虑。

　　( 一) “安全为重、民生为先”是做好化学武器销毁工作的必须坚守的根本原则。俄在销毁化学武器进程中，坚持贯彻“安全为重、民生优先”原则，取得了良好的工作业绩和社会效果。在整个销毁化学武器过程中，俄始终将安全置于首要位置[15]。一是保障化学武器储存和销毁工作的双重安全。7 个化学武器仓库的安 全警卫和销毁作业，全部分为两套人马，各为军队的 1 个团级单位承担( 坎巴尔卡仓库警卫部队为营) 。每个销毁点均设有专用的消防队。二是保障销毁作业人员和当地百姓的人身安全。销毁作业中，实行班前、班中、班后三级生产监督制，逐日对工程设备进行安全监测，并保持报警设施处于良好状态。作业人员持证上岗，穿戴防护器具，严格按规程操作。根据2004 年1 月15 日政府第16号令，俄政府将销毁设施附近地区设为防护区，区内实行特殊政策，国家免费对住防护区内居民进行多种形式的健康检查。对在防护区内居住满 3年以上年满 18 ～60 岁者进行定期体检，对儿童进行长期监测。仅 2010 年对居民健康监测进行实验室分析就达 3 928 次。自 2008 年起，还为基兹涅尔和坎巴尔卡居民发放防护器材，确定临时避难所和安全后撤路线，并适时进行避险演习。此外，为了处理好与当地政府和百姓的关系，俄政府从化学武器销毁经费中拿出 10% 用于支持当地基础设施建设，军队帮助当地建学校、盖住宅、修建煤气、水电管道和公路，安排数千人就业，受到地方政府和百姓的拥护，从根本上改变了工作初期销毁化学武器单位与当地政府和百姓关系紧张的局面。十余年来化学武器储存和销毁地区 未出现重大事故的事实表明，俄罗斯坚持“安全为重、民生为先”原则是十分正确的，可供其他国家学习和借鉴。

　　( 二) 自力更生为主，争取外援为辅，是大国化学武器销毁工作应选择的正确途径。俄化学武器销毁工作第一阶段进展顺利，而在第二阶段则碰到难题，主要原因在于美国等西方国家承诺的援助未能及时、足额到位。由于国际金融危机爆发，自 2008 年起，16 国集团开始削减援助额度并推迟拨付，致使俄政府几度调整专项计划并追加拨款，个别新建项目寅吃卯粮，一定程度上使俄化学武器销毁工作陷入被动，不得不多次将销毁期限后延。此举表明，关涉国家利益的重要问题，将砝码寄于他国身上往往是靠不住的，只有力足于自力更生的基础上，有效地争取国际支持和帮助，才能够实现化这裁军的最终目标。

　　( 三) 废物利用，变废为宝，可以大大节约资源。在销毁化学武器过程中，俄政府并未象美国那样以“高温法”将化学武器一烧了之，而是充分搞好废旧化武的回收利用工作，并将回收款列入化学武器销毁专项经费。自 2005 年起，俄在已经完成化学武器销毁任务的地区，新建了若干个废料回收加工厂，以回收拆解后的金属弹壳; 从毒剂中和分解过程中产生的放射性物质中提取可供工业和国防工业用的原料。据透露，回收的废料用途广泛价值很高。金属弹壳重新熔化后仍可用作常规弹药原料; 毒剂去毒后可以提取砷、干盐等电子工业用贵重原料; 有些废料还可以制作砖、油、油漆颜料、汽车配件等。据称，砷是微电子行业贵重材料，按国际市场价格每公斤价值 2 000 美元左右。从 600 吨芥子气中可提取近 2 000 公斤砷。砷用于制作橡胶轮胎，寿命比普通轮胎高出1． 4倍[16]。

　　尽管俄罗斯化学裁军取得了阶段性成果，最终销毁化学武器的计划很有可能如期实现，但是，我们对俄罗斯化学武器销毁仍存在一些疑虑。销毁一级化学武器 39 966． 586 吨，是俄化学武器销毁的终极指标。此数据是俄罗斯政府自己申报的，是否为俄罗斯全部化武的数量，在俄罗斯从事化学武器研究的专家、学者的著述中，得出的结论是否定的。有理由相信，俄很有可能在化学武器销毁中留有后手:

　　一是俄仍有 800 吨化学武器存于希哈内。有迹象表明，俄可能留有 400 个毒气罐( 每罐装2 000公斤维埃克斯气) ，占俄化学武器总量的2% 。据称，如果这些毒气装在弹道导弹弹头上，足以毁灭半个地球人[17]。俄生态政策中心 1995年研究报告中称: “除 7 个专业化化学武器仓库 外，还要考虑第 8 个设施 － 希哈内化学仓库”。该仓库( 现已封存) 位于萨拉托夫州，驻有俄第 1独立三防兵旅，原称希哈内 －4 和沃利斯克 －15，是俄现存 45 个秘密行政区之一。1987 年，苏联曾在这里向外交使团和媒体代表展示 19 种化学弹药样品。而现在对此却只字不提，其中隐情令人生疑。

　　二是苏联在二战时缴获的德军化武去向存有悬念。历史资料表明，德国在二战前和二战期间共制造和储存了 6． 5 万吨化学武器，战败时，全部被苏军缴获。苏军曾于 1947 年在波罗的海沉入海底 3． 4 ～3． 5 万吨( 纯毒剂 1． 2 万吨) ，余者运往苏联境内。据当时苏军指挥部官方资料，当时发现的德军化武为 7． 05 万吨( 含金属壳) ，而纯毒剂约 2 ～2． 5 万吨。如此算来，还有 0． 8 ～ 1． 3万吨毒剂去向至今不明。

　　三是一些部队仍存有零散化学武器。近几年来，随着军事改革的深入，俄军一些部队遭到裁并，在一些与化学品相关的部队驻地不时有零星的化学武器散落物被百姓发现。2011 年 6 月 9日，老百姓在昆古尔市郊发现俄国防部所属原0132 /354 部队驻地一医疗仓库移防后遗留的化学武器，含有作战用毒剂、沙林和芥子气[18]。另外，老百姓在林中散步时在彼尔姆边疆区的一处飞机库中发现装有毒剂的大罐子，经紧急情况部官员检验后确认，共有 25 盒毒剂，每盒装有 300瓶。同时还有 60 罐( 各装 50 克汞) 和接触性毒剂甲苯和芥子气。一旦这些毒剂泄露，当地2 000名居民均将无一幸免。

　　四是俄仍有非致死性化学武器未申报。1993年查明，除宣布的近 4 万吨化武外，俄还有9 000吨根据化学武器公约列为刺激性的化武储备品，当时在讨论时被军队代表打上了括号。此外，尚有 3． 2 万吨数十年前埋藏于希哈内地下的喷嚏性毒气。这类毒剂在俄罗斯官方数据中未予记载。

　　( 责任编辑 常 玢)

　　

　　 

　　 

　　 

　　[1] Центр экологической политики России:《Необъявленная химическая война в России: Политика противэкологии》，Ⅲ、3、Современные Хранильща．

　　[2]Всероссийский референдум 25 апреля 1993 года．

　　[3]Н． И． 卡里宁娜: О химическом разоружении в России( обзор по состоянии на май 2011 года) / /Экология，24． 02．2011．

　　[4]俄联邦销毁化学武器专项纲要: 1996 年 3 月 21 日。

　　[5]Российская газета，18 Февраля 2002г．

　　[6]Российская газета，N5344 от 24 ноября 2010 г．

　　[7]Сегодня，29 ноября 1997 года．

　　[8]htth: / / susanin． udm． ru / news /2011 /08 /18 /362441

　　[9]Российская газета，18 Января 2001г．

　　[10]Н． Н． 卡利尼娜: О химическом разоружении в России( обзор по состоянию на май 2011 года) ．

　　[11]《俄罗斯报》，2011 年 1 月 18 日。

　　[12]Федеральный выпуск: N5307 от 8 октября 2010 г． 。

　　[13]kik@ orbitel． ru: 23 /09 /201

　　[14]Life news，2010． 09． 07．

　　[15]Life news，2011． 09． 27．

　　[16]Федоров Л． А． Центр экологической политики России :Союз за химическую безопасность《Необъявленная химическаявойна в России: Политика против эколлгии 1、историяхимического оружия в СССР》1995 г．

　　[17]Там же．

　　[18]Центр экологической политики России: Союз захимическую безопасность《Необъявленная химическая война вРоссии: Политика против эколлгии Ⅳ、1、Химические трофеиБалтик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