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 乔治·凯南是美国著名的“苏联通”，也是美国“遏制政策”的提出者。1946 年他向美国发回长电，1947 年又发表 X 论文，分析苏联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根源，在美国政坛和民众中引起震动。时隔半个多世纪，我们再分析凯南的这两篇文章，仍被他惊人的洞察力和预言所折服。他对苏联的民族性格、苏联外交的行为方式有着深刻理解，他的这一认识正是建立在对俄罗斯( 苏联) 历史文化的深刻认识的基础之上。

　　【关 键 词】 乔治·凯南 遏制政策 苏联 民族性格 外交行为

　　【作者简介】 陈欢云，1975 生，华中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 刘再起，1967生，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武汉 430072)

　　一 凯南长电与 X 文章出笼的历史背景

　　二战期间，美苏联手应对德国法西斯的进攻，雅尔塔和波茨坦会议奠定了美苏联合共管世界的格局。随着罗斯福的去世和杜鲁门成为美国总统，美国政府对苏联的态度发生根本性的变化。杜鲁门及其谋士认为，“罗斯福的想法并不现实，美国无法用一些政治上的让步或经济上的援助将苏联纳入它的战略轨道”[1]，而应该另谋对策。1945 年 9 月伦敦五国外长会议前夕，美国政府决定发动对苏强硬外交。外交官凯南当时也表示“从未认为苏联是我国合适的盟友或伙伴，无论是现实的，还是潜在的”[2]。

　　1946 年 2 月 9 日，斯大林在莫斯科选区的选民大会上发表演说，谈到战争的发生是现代垄断资本主义基础上世界各种经济力量和政治力量斗争的必然结果。斯大林暗示，和平的国际秩序是不可能长期维持的，苏联必须做好准备，包括增加重工业生产，以防万一。在当时美苏关系的气氛下这篇演说在美国引起了异乎寻常的反应。美国最高法官威廉·道格拉斯声称，斯大林的演说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宣言[3]。

　　时任美国驻苏联大使馆代办的凯南接到美国国务院在 1946 年 2 月 2 日发给他的征询意见的电报，要求他对苏联不愿意参加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行为动机进行分析。之后，凯南向美国国务院发回了一份长达 5 542 字的英文电报。他没有仅限于斯大林的一番讲话，而是从苏联的思维方式和苏联行为的根源以及华盛顿应如何对策的角度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凯南“综合了美国政府前一时期在实施对苏联强硬外交中的一些实际做法和主要决策人的一些设想，并从理论的高度进行证明，提出了所谓的遏制战略”[4]，但暂时没有使用“遏制”一词。

　　1946 年 12 月，海军部长弗莱斯特尔给凯南一篇关于马克思主义与苏联政权的文章，要他进行评论。凯南更愿意自己写一篇有关这一问题的文章。不久，凯南便向弗莱斯特尔递交了一篇题为“苏联对外政策心理背景”的文章。1947 年 1月，凯南在该文的基础上，在美国对外关系协会的一次小型讨论会上作了一个题为“苏联的思维方式及其对苏联对外政策的影响”的演讲。《外交》季刊编辑汉密尔顿·阿姆斯特朗向凯南索要文稿，凯南征得弗莱斯特尔的同意，并经国务院非官方出版物委员会的审查，将文章交给《外交》季刊，要求匿名发表。所以这篇“苏联行为的根源”因其署名为“X”，而被称之为“X”文章[5]。凯南在这一文章中明确地提出了“遏制”这一战略。此后，凯南进一步提出了遏制苏联的政策建议，包括制定马歇尔计划等。44 年后苏联解体，人们回过头来看美国对苏联的政策，足见凯南“异常敏感的洞察力和惊人的预见力”[6]。不管凯南提出的遏制思想是政治遏制，还是军事遏制，“遏制之父”之名已经奠定了凯南在外交史上的地位。

　　二 从文化视角解读凯南的文章

　　通常人们都是从国际关系学的角度分析凯南的遏制思想。国内学界就凯南的遏制思想是“军事遏制”，还是“政治遏制”在 20 世纪 90 年代有过激烈的争论。要研究凯南的“洞察力和预见 力”，选择从文化的角度剖析凯南的这两篇文章也许更有价值。尤其是从苏联对立国的学者、政治活动家如何从文化心理角度看待俄罗斯会给人更多的启迪。凯南在进入外交界后在德国柏林大学主修俄国语言文学和历史，长期担任美国驻苏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对苏联有着理性、感性和实践性的认识。笔者认为，凯南的“洞察力和预见力”正是源自于他对苏联社会和苏联历史文化的深刻认识。

　　政治思想家们很早就注意到各种政治现象背后的文化因素。“在一定的历史时期，特定的政治体系中政治制度和社会成员的行为模式都带有自己的特点。这些特点不仅仅取决于社会的经济 发展水平以及社会的经济、政治结构，还受到该体系内社会的风俗、习惯、价值取向和思维方式等文化因素的影响。”[7]在阅读凯南的这两篇文章时，不难发现凯南就是透过政治现象背后的文化因素来分析苏联的现实政治的，他特别注重从苏联的民族性格、苏联外交的行为方式来判断苏联的政局走向。在凯南看来，影响苏联思维最深刻的是苏联的传统思维，而非意识形态。

　　三 凯南眼中的苏联的民族性格特征

　　1． 俄罗斯( 苏联) 人爱抄近路，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效果。

　　苏联解体后叶利钦实施的激进的休克疗法就 是俄罗斯的这种思维的活的表现。斯大林时期急速的集体化，强调发展重工业，忽视轻工业也是俄罗斯爱抄近路的表现。汉斯·摩根索认为，工业生产力是提升国家实力的重要因素。他评价道:“尽管苏联始终是一个潜在的强国，但直到 20 世纪 30 年代它进入最重要的工业国家行列之后，才真正成为一个强国。”[8]所以，可见，当时苏联强调重工业的发展就是为了抄近路而导致国家经济发展的不平衡。

　　2． 俄罗斯( 苏联) 人富有激情和革命热情。

　　在与俄罗斯人打交道时，我们往往能感受到俄罗斯的热情。十月革命的迅速成功也是俄罗斯 富有革命激情的体现。俄罗斯最富有激情的是“狄奥尼索斯”精神。这种酒神精神是一种狂欢化。凯南认为，马克思主义学说同俄罗斯“自己的内心冲动和激情是意气相投的。”[8]但俄罗斯往往是激情有余而理性不足。所以凯南评价当时的苏联是破坏能力有余而建设能力不够。“这些人的注意力多集中于必须推翻敌对政权而不大集中于社会建设……他们认为推翻敌对政权应优先于进行社会主义。因此，一旦掌权，他们对行将付诸实施的建设性计划的想法大多是模糊不清、流于空想和不切实际的。除了推行工业国有化和剥夺大宗私人占有的资本外，并无一致的计划。”[9]

　　3． 俄罗斯( 苏联) 人的不安全感强。

　　这种不安全感导致他们猜疑心重，不会求得妥协，缺乏折中，很难与他人分享权利。小心上当。俄罗斯人的不安全感是由地缘因素和政治管理因素等造成的。从地缘因素来分析，“他们出生于俄罗斯—亚细亚世界”[10]，是“一个和平地生活在广袤而无法设防的平原上的农作居民与一群凶暴的游牧民为邻的结果”[11]。从政治管理角度来分析，凯南认为，俄国的管理方式落后、无序，惧怕来自外部的渗透。俄国的“统治是一种形式上相对无序的统治，其心理基础脆弱，而且虚假，无 法与西方国家的政治制度相提并论。”[12]缺乏“盎格鲁 － 撒克逊式调和折中传统的陶冶”[13]。所以苏联采取的方式是: 置对手于死地，不会求得妥协; 俄罗斯有一句俗语是“铁棍横扫，无招可挡，若要抵挡，铁棍加粗”。很难与他人分享权力; 封闭式的管理。

　　封闭式管理也是造成上述特征的一个重要原因，表现为以下四点:

　　第一，用意识形态的宣传机器将外部世界描绘成一个罪恶的世界，而将自己的世界描绘成一个美好的世界。

　　“苏联领导人迫于历史和现状的实际需要，就提出了一种教条，把外部世界描绘成为一个罪恶的、敌视的、威胁着苏联的世界，并认为这个世界内部滋生着、蔓延着疾病的细菌，注定要被越来越多的内部骚乱所破坏，最后难逃蒸蒸日上的社会主义力量的致命一击，从而让位给一个新的更美好的世界。”[14]

　　第二，不能正确地理解外部世界。凯南怀疑，“这个国家到底有谁能够获得对外部世界准确而不偏见的信息”[15]。“我就怀疑斯大林本人能否得到客观地反映外部世界的信息。”[16]由于封闭式管理和意识形态的禁锢，在凯南看来，苏联的政策并非根据国内外形势作客观分析，而只是出于战前就存在的，今后仍存在的内部的本质需要。

　　第三，将外部世界与内部世界隔离。“意识形态教育他们: 外部世界是敌视他们的，最终推翻他们国境以外的政治势力乃是他们的职责。”“用全世界都是他的敌人这个论点来证明自己的正确。”“国内追求无限的权力，同时制造外国持无情的敌对态度的半神话”来将外部世界与内部世界隔离。

　　第四，扩充警察与军事力量。凯南认为，“苏联的政权是一个无与伦比的警察政权，由于沙皇时代的半明半暗的专制阴谋传统，他们已经习惯了将使用警察力量放在首要考虑的位置。”

　　1924 年，斯大林曾专门为保持镇压机构进行辩护。其根据就是“只要资本主义的 包围还存在，就有进行干涉的危险以及由这种危险带来的后果。”所以苏联要扩军备战。凯南认为，这种行为从本质上看，“只是躁动不安的俄罗斯民族主义运动的稳步前进，而在这个流延了数个世纪的运动中，进攻与防御的理念一直是不可救药地混为一谈。”

　　4． 俄罗斯( 苏联) 人的非黑即白思维。

　　非黑即白表现为二元对立。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对立，国内反对势力肯定是外国反动势力的代理人。以暴力的方式寻求正义和解决问题，而非妥协和协调。凯南认为，这些对立并非是以现实为依据的。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并不是对立 的。他认为，“今天的资本主义世界完全能够保持自身的和平，也能够与苏联和平相处。”[22]这种人为的对立是由“苏联的哲学和策略激起的”[23]，而非以现实为依据。

　　5． 俄罗斯( 苏联) 人的专制。

　　凯南评价道: “他们很难面对与他人分享权力的局面。”[24]表现为上层是克里姆林宫一贯正确; 下层是服从迎合，对领导人的绝对忠诚。用暴政解决了服从的问题。“苏联的政权观不允许在党本身以外有任何组织核心，这就要求党的领导在理论上始终是真理的唯一宝库。”“共产党的铁的纪律就是以一贯正确这个原则为基础。” [25]“真理只是那些据说具有无限智慧的人新近表现出来的聪明才智，因为他们代表着历史的逻辑。”[26]“没有人向他们的权威地位提出挑战。即使有人这样做了，也会遭到这个国家镇压机器的压制。”[27]“大部分党员只受过铁的纪律和服从的训练，不谙妥协和通融的艺术”[28]。此外，在凯南的文章中我们还可以阅读到苏联人的容易轻信、相信未来和以救世主自居等民族性格。

　　四 凯南眼中的苏联外交的行为方式

　　凯南认为，苏联外交的行为方式表现为如下特征:

　　1． 苏联外交行为的灵活性、现实性和弹性凯南对苏联外交行为作了非常详尽的描述。 如“守口如瓶、不够坦率、口是心非、战争猜疑、心怀叵测”[29]，“谨慎、周密、灵活、欺骗等被视为可贵的品质”[30]。当俄国人有求于人时，他就会做些退让，但本质性的东西不会发生改变。苏联外交如在“优势兵力前退却一举，抱着满不在乎的态度”。它是按照既定的目标前进。一旦出现阻力，它便采取逆来顺受的态度来适应形势，朝着理想的目标不断施压。所以凯南认为，苏联外交与拿破仑、希特勒外交比起来，“既容易，又难以对付”。它很现实。与对方力量相差悬殊，对方过于强大时，它容易放弃个别目标，重 视实力。但它也不会由于个别挫折而丧失信心。它对联合国的态度主要也是源自于实际的和策略上的考虑。

　　苏联外交的弹性表现为“对理性的分析无动于衷，对逻辑的力量又是高度敏感。基于这个理由，当任何时候出现抵抗时，它是可能退却的。”

　　2． 苏联的扩张性苏联的扩张性表现为对苏联友善的国家，苏联要求其允许苏联在当地开放港口和建立基地。苏联是一个讲究海权的国家。并且这些行为只有在非政府的平台准备完成之后才会以政府的名义来推行。苏联会竭尽全力与所有可能倾向于反对西方的国家发展正式关系，并且注重自己的势力 范围。凯南推测，苏联的对外贸易有可能仅限于苏联自己的安全区内。

　　3． 苏联人注重声誉，善于利用对手的缺点; 注重礼仪，只作口头上的承诺。凯南认为，苏联领导人是鉴定人类心理的里手。他们很善于把握他人的心理。并且他们很看重声誉，绝非置声誉于不顾。他们既敌视西方又愿意与西方和平共处。他们很注重礼仪，强调苏联的权威和代表性，也非常注重细节。并且只作口头上的承诺，而口头上的承诺在实践中有可能被取消。他们对于涉及自我利益，尤其是经济利益时，会表现出缄默，会等待下去。

　　五 凯南对苏联的预言

　　1． 有关苏共的预言40 年代凯南就预言到: “要是发生什么破坏党这一政治工具的团结和效力的事件，那么，苏联便可能在一夜之间由最强变成最弱和最可怜的国家社会之一。”80 年代中后期苏联进行了新思维的改革，其中取消了宪法第六条，即保持苏共的领导。不久苏联就解体了。苏联共产党是一条红线，苏共一解散，这个国家就变得脆弱无比。这可能是对苏联解体的最早的预言。可见，凯南对苏联社会和苏联文化的了解是非常深刻的。

　　2． 对苏联经济发展的预言凯南预言，“俄国在经济上就将始终是个脆弱的、而且从某种现实意义上说还是软弱无能的国家，它可以输出它的热情并散发出它那粗狂的政治活力所特有的奇异魅力，却不能以实际力量和繁荣景象来支持那些出口商品。”[35]苏联力图在短期内成为世界工业大国之一，但交通运输网络仍很落后。没有像样的公路网，只有相对原始的铁路网。生产力很低下，靠的是一种原始的韧性和力量，而缺乏西方的生产素养和工艺。

　　3． 对苏联政权可持续性的预言凯南认为，苏联政权的更替是一个难以预测的问题。从列宁到斯大林的权力过渡就花了 12年的时间，牺牲了几百万人的生命。关于苏联共产党的问题。全党代表大会理论上是党的最高机 构，原定至少每三年召开一次，但这次过了将近 8个年头。权力机构的老化，党员之间的分歧比较大。所以凯南预言，“苏维埃运动的内部健康和长久并不可以看作是一个确定的事实。”[36]

　　六 凯南建议美国采取的应对措施

　　1． 对苏联凯南明确地将苏联定位为对手，而不是伙伴。但苏美之间要避免发生大型战争，建议采取“遏制政策”，坚决警惕地遏制俄国的对外扩张的倾向。对俄国的政策提出要求时，“应采取留有商榷余地的方式，以避免过分损害俄国的声誉。”[37]在与苏联人打交道时，要以无可争辩的有效事实为后盾，话要说得动听，就会受到重视。要对苏联进行西方式的宣传，将希望寄托在苏联的新的一代人身上。

　　2． 对自身凯南认为，要认清共产主义运动的实质，并承认其客观存在。教育公众了解苏联问题的真相，不仅要靠媒体，更要靠政府。自身的社会要健康和有活力，要提高自身的士气、集体精神、自信心和纪律性。

　　3． 对西方盟友凯南认为欧洲已经疲惫不堪。欧洲需要的是领导，而不是责任。后来他参与了马歇尔援助计划的制订。通过马歇尔援助计划，美国用金钱资助了欧洲的经济复苏，阻挡了共产主义在欧洲的传播。

　　七 结束语

　　在分析凯南的文章的过程中，感觉已进入了 一个时间轨道，在聆听一位在苏联生活过若干年的美国外交官丝丝入扣地解析苏联的社会、政治和文化。虽然他当时写作的目的是为美国的外交政策服务的，带有意识形态的特征。但时隔半个多世纪，苏共灭亡，苏联解体，他的预言很多得到了印证。我们不得不佩服这位孤独的智者，因为这份长电报和他的“X”文章以及他提出的遏制政策而被载入史册，尽管他用大半生的时间批评美国的对苏政策，但他对苏联政治现象的透视，对美国对外政策的建议，不是基于表面的政治外交现象或事件，而是透过对对方的历史和文化的深刻研究而提出的远见卓识。这也是我们从事政治外交研究的学者，或具体从事上述工作的实践者特别值得体会和学习的。

　　〔本文系北京外国语大学学生创新项目( 项目编号:2009JX004) 的阶段性成果之一。〕

( 责任编辑 陆齐华)

　　 注释：

　　[1]袁明主编: 《国际关系史》，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5 年版，第 232 页。

　　[2]周桂银: 《乔治·凯南的外交思想》，载《美国研究》1993年第 2 期，第 114 页。

　　[3]袁明主编: 《国际关系史》，第 232 ～233 页。

　　[3]袁明主编: 《国际关系史》，第 233 页。

　　[4]参见张小明《乔治·凯南遏制思想研究》，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 1994 年版，第 15 ～16 页。

　　[5]任东来: 《凯南的遏制思想与美国的遏制战略》，载《美国研究》1996 年第 3 期，第 146 页。

　　[6]杨光斌主编: 《政治学导论》( 第三版)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7 年版，第 61 ～62 页。

　　[7]Hans J． ． Morgenthau，Revised by Kenneth W． Thompson，Politics Among Nations—The Struggle For Power And Peace ( sixth E-dition) ，Peking University Press，Beijing． 2005，p． 138．

　　[8]〔美〕乔治·凯南: 《美国外交》( 增订本) ，世界知识出版社，第 86 页。

　　[9]同上，第 87 页。

　　[10]同上，第 88 页。

　　[11]张曙光: 《美国遏制战略与冷战起源再探》，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007 年版，第 333 页。

　　[12]同上，第 334 页。

　　[13]〔美〕乔治·凯南: 《美国外交》( 增订本) ，第 88 页。

　　[14]张曙光: 《美国遏制战略与冷战起源再探》，第 335 页。

　　[15]同上，第 335 页。

　　[16]同上，第 336 页。

　　[17]〔美〕乔治·凯南: 《美国外交》( 增订本) ，第 88 ～89 页。

　　[18]同上，第 90 页。

　　[19]张曙光: 《美国遏制战略与冷战起源再探》，第 342 页。

　　[20]〔美〕乔治·凯南: 《美国外交》( 增订本) ，第 89 页。

　　[21]张曙光: 《美国遏制战略与冷战起源再探》，第 335 页。

　　[22]张曙光: 《美国遏制战略与冷战起源再探》，第 333 页。

　　[23]〔美〕乔治·凯南: 《美国外交》( 增订本) ，第 89 页。

　　[24]同上，第 88 页。

　　[25]同上，第 92 页。

　　[26]同上，第 93 页。

　　[27]同上，第 95 页。

　　[28]同上，第 98 页。

　　[29]同上，第 91 页。

　　[30]同上，第 93 页。

　　[31]同上，第 93 页。

　　[32]同上，第 94 页。

　　[33]张曙光: 《美国遏制战略与冷战起源再探》，第 343 页。

　　[34]〔美〕乔治·凯南: 《美国外交》( 增订本) ，第 98 页。

　　[35]〔美〕乔治·凯南: 《美国外交》( 增订本) ，第 97 页。

　　[36]张曙光: 《美国遏制战略与冷战起源再探》，第 344 页。

　　[37]〔美〕乔治·凯南: 《美国外交》( 增订本) ，第 94 ～95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