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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总统泽连斯基须跨越“乌克兰陷阱”
2019年11月15日 来源:《光明网-学术频道》2019年6月10日 作者:王晓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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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剧演员泽连斯基高票当选乌克兰新总统,给民众带来新希望。乌克兰在苏联时期是仅次于俄罗斯联邦的第二大加盟共和国,拥有雄厚的工业和科技实力。然而,苏联解体后,乌克兰寡头当道、腐败横行,始终没有找到一条适合本国国情的发展道路。地处西方与俄罗斯地缘争夺前沿的乌克兰,由于长期无法奉行相对平衡的对外政策,其内政无法摆脱外部势力的操控和利用,因此长期深陷政治、经济、社会等多重危机之中:乌克兰政治动荡,合法总统被非法赶走,丧失克里米亚,爆发国内战争,遭遇俄罗斯严厉制裁;国家经济命脉被西方控制原苏留下的工业基础瓦解产业空心化加剧精英大量流失;用于养老、医疗、教育、住房等民生项目的财源枯竭,政府不得不靠着西方的救济艰难度日。乌克兰实际上已处于分裂状态,东部地区被俄罗斯控制,其余地区被西方控制。

我们可以把乌克兰的悲惨境遇称为“乌克兰陷阱”。“乌克兰陷阱”是小国处理与世界大国关系的最失败情况,系指属于大国地缘争夺地带上的小国因盲目地倒向一方而成为大国撕扯的对象,导致丧失独立自主地位、陷入政局动荡、社会混乱、经济危机乃至内战之中。

在世界大国地缘政治博弈带上的小国主要有四种处理与世界大国关系的做法:首先,最为成功的是哈萨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等国。哈萨克斯坦奉行大国平衡政策,从大国博弈中获得了巨大好处,保护了国家主权,获得了发展机遇,提升了国际地位。土库曼斯坦争取到联合国赋予的永久中立国地位而超脱于大国博弈之外,有效地保护了国家主权。其次,是某些被世界大国纳入战略轨道的国家。这些国家有发达国家、也有新兴国家。其通过进入某个世界大国的同盟体系而得到大国保护,但也不得不因此向世界大国让渡部分主权。再次,是朝鲜、伊朗、古巴等国。其被美国等国遏制和孤立,但是能够维护国家主权、内政独立以及政治和社会的稳定。最差的当属乌克兰这样的陷入“乌克兰陷阱”的国家,其在世界大国博弈中被撕扯得伤痕累累,却换不来任何实质性帮助。西方国家对乌克兰的援助相当有限,而摧毁乌克兰工业的做法与俄罗斯别无二致。“乌克兰陷阱”是所有处于大国博弈中的小国须极力避免的。

乌克兰新总统要跨越“乌克兰陷阱”,一是要整顿国内秩序,巩固中央权力,弥合政治分歧,团结广大民众。乌克兰目前的经济命脉和媒体几乎都被拥有外国势力背景的寡头控制,削弱寡头的干政能力是整顿国内秩序的关键。二是不能在世界大国之间玩火,不能盲目投靠,至少要奉行低烈度的大国平衡政策。基辛格曾指出,“乌克兰不应加入北约”,“不应成为东西方对抗的棋子,而应成为二者沟通的桥梁”。乌克兰彻底转向西方将使俄罗斯面临空前的安全威胁,从而导致俄罗斯以最极端的手段进行反制。乌克兰只要不彻底转向西方并顶住压力向俄罗斯释放善意,俄罗斯就不会继续分裂乌克兰。如果能够执行好大国平衡政策,乌克兰甚至可以利用俄罗斯与西方的矛盾,谋求俄罗斯帮助乌克兰东部地区重建工业体系,并促使西方帮助发展乌克兰西部地区。三是要吸引域外大国参与国内经济建设。域外大国相对超脱,愿意维护乌克兰的和平与稳定。四是与中国等国共同推广超越冷战思维和地缘政治斗争的国际关系新理念,用国际正气和公理抵制大国的非分之举。

泽连斯基高票当选总统,说明乌克兰人心思定。民众厌倦了混乱不堪的政治斗争,对老政客极度失望,对寡头出卖国家利益深恶痛绝,渴望选出一位政治素人在政坛刮起新风。这是泽连斯基推行新政的民意基础。然而,泽连斯基在竞选时得到了乌克兰第二富翁科洛莫斯基等寡头的大力支持,避免寡头干政将十分困难。他在强力部门根基不深,要赢得强力部门的全力支持并不容易。在对外政策方面,泽连斯基尚未表露出奉行平衡政策的明确意向,甚至还没有上任就宣布今后乌克兰的军队编制制度将全面向北约靠拢。俄罗斯对泽连斯基戒心颇大,加强了对乌克兰的军事压力,简化了乌克兰东部居民获取俄罗斯护照的程序,逼迫泽连斯基不得不软化对俄态度。泽连斯基面前的挑战远远大于机遇。如果不能跨越“乌克兰陷阱”,喜剧演员总统将难以避免以悲剧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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