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刚过，中国的近邻哈萨克斯坦就发生了让国际社会震惊的重大事件。一场抗议天然气涨价的示威活动，演变成大规模的骚乱，导致局势全面失控，俄罗斯迅速出手，帮助盟友“收拾”山河，哈萨克斯坦总统托卡耶夫特别向普京总统给予的“同志式”情谊表示感谢。这场骚乱印证了中亚大国哈萨克斯坦政权的脆弱，拉近了哈萨克斯坦与俄罗斯的距离，警醒了其他一些面临困境的中亚邻国，影响应该说是深远的。

　　哈萨克斯坦政权为什么不堪一击？ 

　　骚乱的源头是内部累积的社会矛盾和不满情绪的集中爆发。哈萨克斯坦本来是后苏联时期原加盟共和国当中经济比较成功的国家：独立30年经济总量增长6倍，提前实现了进入世界50强的目标，资源丰富，幅员广阔。本来，它可以很快接近中等发达国家的门槛，但却一直没有治愈严重的“发展病”：贫富分化、贪腐盛行、有法不依、民生多艰，利益集团把控经济命脉……新冠肺炎疫情使社会问题不断被放大，政府治理能力的欠缺，导致了危机面前难有作为。

　　外部势力在暴乱中为什么如此猖獗？ 

　　哈萨克斯坦国内政治反对派和非政府组织前期发挥了动员和组织的作用，背后肯定有外部势力的支持。在骚乱升级的过程中，大量出现的“训练有素”的恐怖分子究竟来自何处？托卡耶夫总统讲到哈萨克斯坦遭到了“外敌入侵”，而哈国第一大城市阿拉木图和西部城市阿克套、扎瑙津不是边境地区，“外敌”到底从何而来？种种迹象显示，这是一个长期渗透的结果。哈当局放纵有境外势力插手的政治组织公开活动，如果不是要树立所谓的“民主形象”，就是“平衡”外部力量后自食其果。

　　俄罗斯为什么能够迅速做出反应？ 

　　这次名义上是集体安全条约组织应哈萨克斯坦政府的请求，出动维和部队，实际上是俄罗斯第一时间从邻近哈萨克斯坦的地区调动空降部队，出手迅捷且对暴徒毫不留情。实际上2010年吉尔吉斯斯坦发生内乱和2020年亚美尼亚在纳卡战争中失利，都多次请求集安条约组织援助，却遭到拒绝。吉、亚与哈萨克斯坦一样都是集安组织的成员，俄罗斯却是不同的处置方式，而且动用的不是专职反恐的特警部队，而是携带重装备的作战部队，显然有更加长远的战略设计。

　　哈萨克斯坦为什么成为大国博弈的牺牲品？ 

　　本来无法把哈萨克斯坦和乌克兰相提并论，前者是独立后国家建设和对外交往的成功范例，后者是在地缘政治漩涡中迷失自己的失败典型。但两者实际上也有相似性，就是在后苏联空间的特殊地位，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资源潜力，都具备成为地区大国的条件，但却都在大国博弈升级的背景下陷入内部的危机。民族国家的建构，走向现代化和真正的独立自主，不是一个平缓的、顺理成章的过程，而是充满荆棘的曲折道路。内部的团结、和谐，精英集团的励精图治，民众的真心拥戴，缺一不可。

　　为什么要对中哈关系有信心？ 

　　今年是中哈建交30周年，两国已经建立了永久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无论是政治、安全合作，还是经贸、人文交流都达到了很高水平。哈萨克斯坦还是“一带一路”的首倡之地，提出“光明之路”计划积极寻求中国倡议的对接合作。随着哈萨克斯坦国内秩序的恢复，经济和民生问题将成为重中之重，与中国的合作能够解决哈萨克斯坦最紧迫的发展问题。正如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向哈萨克斯坦总统托卡耶夫致口信时强调，作为兄弟邻邦和永久全面战略伙伴，中方愿尽己所能向哈方提供必要支持，帮助哈方渡过难关。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风险和挑战，中国都是哈萨克斯坦值得信赖的朋友和倚重的伙伴，中国人民将永远同哈萨克斯坦人民站在一起。

　　（文/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所长 孙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