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自从建立总统国情咨文制度以来，不论是普京当政期间还是梅德韦杰夫当政期间，国内人口形势一直是每年年终总统向议会两院报告必不可少的内容，尤其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在2006年的国情咨文中，人口形势被当作总统执政的首要问题，用了将近一半的篇幅来加以论述。这充分体现了人口问题在俄罗斯政治经济生活中所具有的非同寻常的意义。近年来，俄罗斯人口形势发生了一系列微妙的变化，这一现象值得我们重视并加以研究。 

　　20世纪90年代至21世纪最初十年，俄罗斯经历了一场严重的人口危机。这场危机被称为俄罗斯历史上的第四次人口危机，与前几次危机不同，它不是发生在硝烟弥漫的战争年代或者饿殍遍野的饥荒岁月，而是发生在和平时代，其突出特征是全国人口总量持续减少，人口结构日趋失衡，人口发展潜力遭到严重削弱，从而对国家复兴构成严重威胁。为此，这一时期的历届俄罗斯政府均把人口问题作为执政要务来抓，从社会教育到财政支持，相继推出了一系列鼓励生育、促进人口增长的政策措施，但是政策的实施效果却非常不理想。直到21世纪第二个十年，在社会全面安定、国民经济整体复苏、民众物质生活条件得到明显改善的情况下，人口负增长才得到一定程度的控制。最近几年，俄罗斯人口数量开始小幅增加，然而直到目前为止人口总体规模仍然没有恢复到危机前的水平。不仅如此，根据预测，至2030年总人口继续下降还将是俄罗斯社会的大概率事件。这对俄罗斯的民族复兴和现代化事业无疑将产生消极影响。 

　　一、第四次人口危机的余波尚未完全消散 

　　俄罗斯人口的历史峰值出现于1992年底，当时全俄人口总数达到14 856.17万。1993年俄罗斯人口在战后出现首次下降并随后演变成持续下降，这一态势一直延至2008年底。在这期间，1999—2002年每年人口自然减员都接近100万。截至2008年底，全俄人口总量已经减至14 273.72万，比峰值年份减少582.45万。从2009年人口数量开始缓慢回升，到2013年底，人口总量增加到14 366.69万，不过比起历史峰值仍然少489.48万。 

　　事实上，早在1992年俄罗斯人口死亡率就超过了出生率，当年全国人口自然减员21.92万，只是由于这一年接收了26.62万名外来移民，这个数字不仅弥补了同期人口的自然减员，还使人口总量实现了4.7万的小幅增长。同样，2009—2013年5年间的前4年，俄罗斯人口总量的增加也完全来源于外来移民的增长，只有2013年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增长，即出生率超过死亡率。也就是说，若排除移民因素，1992—2012年，俄罗斯人口一直处于下降态势，人口负增长持续了整整20年。更具体地说，这一时期如果没有累计807.48万名外来移民的补充，俄罗斯人口将减少1 324.24万，比峰值年份下降8.9%（参见表1）。 　　  

　　表1  1970—2013年俄罗斯人口出生率、死亡率、自然增长率（单位：人） 

　　资料来源：Рождаемость, смертность и естественный прирост населеня, Естественное движение населения， 

　　http://www.gks.ru/wps/wcm/connect/rosstat_ main/rosstat/ru/statistics/population/demography/#　　  

　　人口总量的持续下降进一步凸显了俄罗斯社会原有的矛盾，同时又带来了一系列新的社会问题。首先，人口危机充分表现出俄罗斯人口严重缺乏自我发展动力，再生能力严重不足。随着从传统生育模式（基本特征为多生育子女）向现代生育模式（基本特征为少生育子女）的转变，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俄罗斯生育率不断下降，到90年代初已经低于世代更替水平。在21世纪的最初十年，俄罗斯妇女总和生育率进一步下降。第十次全俄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平均每千名妇女生育子女数量从2002年的1 513人减少到2010年的1 469人。其中，每千名城市妇女平均生育子女数量从2002年的1 350人减至2010年的1 328人，每千名农村妇女生育子女数量从2002年的1 993人减至2010年的1 876人。世界人口发展史表明，2.1的总和生育率是个临界点，一个国家或者地区的总和生育率一旦低于这个临界点将无法维持正常的世代更替。根据联合国的统计数据，2005—2010总和生育率世界平均水平为2.6，剔除最不发达国家后，发展中国家为2.5，发达国家为1.6◆[①]。可见，俄罗斯的总和生育水平不仅低于世界平均水平，而且比发达国家的平均水平还低。如此低的总和生育率显然无法保障人口世代更替的最低要求，人口下降是不可避免的。 

　　其次，长期的低出生率深刻改变了俄罗斯人口的年龄构成，少年儿童在总人口中所占比重不断降低，这也就意味着社会劳动力储备在日益萎缩。1970年，在俄罗斯总人口中，低于劳动力年龄人口、适龄劳动力人口与高于劳动力年龄人口的比例为28.59︰55.99︰15.38。这组数据说明三者比例关系相对合理，劳动力储备接近总人口的30%，相当充裕。进入20世纪80年代之后，低于劳动力年龄人口在俄罗斯总人口中的占比不断下降。到了21世纪，情况进一步恶化。2010年人口普查时，上述三者的比例关系已经变为16.2︰61.6︰22.2（见表2）。这个显著变化表明俄罗斯社会的劳动力储备已经严重萎缩。虽然在2014年低于劳动力年龄人口占比略有上升，但也只达到总人口的17.20%（见表3）。 　　  

　　表2  2002年和2010年两次普查期间俄罗斯人口年龄结构变化比较 

　　注：根据俄罗斯法律，低于劳动力年龄人口指未满16岁的少年儿童；适龄劳动力人口指16—59岁的男性人口和16—54岁的女性人口；高于劳动力年龄人口指年满60岁的男性人口和年满55岁的女性人口 

　　资料来源：Окончательные итоги Всероссийской переписи населения 2010 года，http://www.perepis-2010.ru/results_of_the_census/results-inform.php 　　  

　　表3  1970—2014年俄罗斯各年龄段人口占总人口比重（单位：%） 

　　资料来源：Российский  статистический ежегодник   (2002), c.83;  Распределение населеня по возрастным группам, Численность и состав населения, http://www.gks.ru/wps/wcm/connect/rosstat_main/rosstat/ru/statistics/population/demography/# 　  　第三，人口危机使俄罗斯人口老龄化程度急剧加深。从历年的人口统计数量来看，自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俄罗斯社会的老龄化程度迅速提高，最近十年这一程度又进一步加深。2005年，年满60周岁的老龄人口总数为2 502.2万，占同期全国总人口的17.40%。2014年初，这一数字净增278.2万，达到2 780.4万，相当于同期总人口的19.35%。老龄人口占比的迅速抬升是长期低出生率和人均预期寿命延长的结果。老龄人口规模的急剧扩大意味着社会赡养负担的急剧增加，这对俄罗斯的社会保障体系是一个严峻的挑战，同时也对刚刚恢复元气的俄罗斯经济形成不小的冲击。 

　　二、当前人口形势分析 

　　在经历了1999年至2005年的急剧下降之后，俄罗斯人口发展状态逐渐趋于平稳。自2009年起，有利于人口发展的一些积极因素明显增多，这主要表现在出生率显著提高，死亡率有所下降，人口自然增长开始趋于平衡。在这一背景下，外来移民的补充使全俄人口止跌回升。根据俄罗斯联邦国家统计局发布的统计数据，截至2013年12月31日，俄罗斯境内常住人口总数为14 366.69万。2013年全年俄罗斯新生人口189.58万人，死亡人口187.18万人，人口净增2.4万人，加上接收外来移民29.58万人，总计比年初增加31.98万人。这是自2009年全俄人口扭转持续下降趋势之后的第五个增长年。 

　　（一）外来移民的补充支撑了总人口的微弱增长 

　　如上所述，在俄罗斯的人口发展进程中，外来移民起着重要的作用，最近二十年这一作用发挥得更加充分。苏联解体后，受政治、经济、文化、宗教、传统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居住在原苏联各加盟共和国而现在已成为独立国家的俄罗斯族人口和以俄语为母语的其他民族人口不断大量迁往俄罗斯，出于政治和民族感情的考虑以及劳动力市场的需求，俄罗斯政府积极地接纳了他们。据统计，俄罗斯政府每年接收的外来移民数以十万计，最多的年份高达97.8万（1994年），最少的年份也达到13.6万（1991年）。但是，这数以十万计的外来移民远不足以弥补全俄每年近百万人口的自然损失，因此俄罗斯总人口在1993—2008年始终处于持续下降的境况。最近十年，俄罗斯人口自然下降态势趋缓，外来移民数量慢慢开始可以弥补俄罗斯境内的人口自然损失并且在最近几年实现了微弱增长。2009—2012年，在外来移民的补充下俄罗斯总人口增长了60万，平均每年增加15万。 

　　不过，从发展趋势来看，俄罗斯外来移民的潜力已经在逐步缩小。20世纪90年代，俄罗斯政府接收外来移民多数年份都在40万—50万之间，个别年份更多，但最近十年已降至20万—30万（见表4）。根据各方面的情况综合分析，未来外来移民的数量还将进一步下降。 

　　表4  1990—2013年俄罗斯人口数量变化表（单位：万人） 

　　资料来源：Компоненты изменения общей численности населения, Численность и состав населения, Компоненты изменения численности населения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http://www.gks.ru/wps/wcm/connect/rosstat_main/rosstat/ru/statistics/population/demography/# 

　　（二）缓慢提高的出生率难改人口下降的总体趋势 

　　20世纪70—80年代，俄罗斯人口平均出生率大体维持在14‰—16‰之间，死亡率则在8‰—11‰之间。由于出生率始终高出死亡率5‰—7‰，因此人口总量一直处于稳定增长状态。20世纪90年代至21世纪最初十年，出生率降至8‰—12‰，多数年份都在个位数，相反死亡率却大幅上升至11‰—16‰之间，结果造成人口总量持续减少，平均每年减少80万—90万人。从21世纪前十年的中期开始，出生率缓慢上升，死亡率缓慢下降，二者差距逐渐缩小。自1992年起直到2012年，在长达20年的时间里全俄人口死亡率始终高于出生率，其中只有1994年例外。上述情况直到2013年才得以改变，当年出生1 895 822人，出生率为13.2‰，死亡1 871 809人，死亡率为13.0‰，人口净增24 013人，自然增长率为0.2‰。这一年是俄罗斯自1992年以来出生率首次战胜死亡率，实现人口自然增长。 

　　在人口发展方面，城市与农村存在明显差异。相对而言，城市出生率低，死亡率也低，农村则出生率略高，但死亡率更高。以2013年为例，农村人口出生率与死亡率之比为14.5︰14.5，二者相当，实际增长为零；城市人口出生率与死亡率之比为12.8︰12.5（见表5），出生率略高于死亡率，因此当年全社会人口总数的增量主要来自城市。 

　　表5  2013年俄罗斯人口出生率、死亡率、自然增长率城乡比较 

　　资料来源：Рождаемость, смертность и естественный прирост населеня, Естественное движение населения，http://www.gks.ru/wps/wcm/connect/rosstat_ main/rosstat/ru/statistics/population/demography/# 

　　出生率的提高和死亡率的下降对于俄罗斯的人口发展显然是十分有利的，但与此同时必须指出的是，目前俄罗斯人口的自然增长是极其微弱的，支撑其实现增长的基础还很不牢固，因为现有出生率和死亡率还很不稳定，彼此间的差距也很小，特别是20世纪90年代极低出生率时期出生的人口正在陆续进入婚育年龄，人口发展规律预示着俄罗斯人口出生率还将出现新的下降，进而全国人口自然增长率也极有可能随之出现新的下降。 

　　（三）未来十年劳动力缺口将逐年扩大 

　　表6鲜明地反映了最近20年俄罗斯的人口发展进程。从中可以看出，由于出生率的提高，最近十年俄罗斯劳动力储备状况有所改善。2005—2014年，0—9岁儿童数量在逐年增加，2014年比2005年增加了300多万，这是最近十年人口出生率提高的直接反映。但是同时还应注意到，同一时期10—19岁青少年人口数量却在逐年减少，2014年比2005年减少了700多万，这是前期极低的出生率造成的后果。这组数据清楚地表明，未来十年俄罗斯劳动力市场状况堪忧，因为潜在劳动力来源严重不足。如果不将外来移民因素考虑在内的话，那么长年处于供应不足的俄罗斯劳动力市场将面临更大的缺口。 

　　（四）俄罗斯人口总体即将由壮年步入中年 

　　从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长年持续的低出生率使得俄罗斯人口老龄化程度显著提高。虽然最近若干年出生率有所提高，但那是相对于前期超低出生率而言的。如前所述，目前全俄平均生育水平仍然低于世代更替水平，老龄化进程非但没有减缓，反而在加快。2005年，全俄60岁及以上年龄段人口为2 502.2万，占总人口的17.40%。到2014年，这一年龄段人口增加到2 780.4万，占总人口的比重上升到19.35%。随着老龄化的发展，俄罗斯人口平均年龄也在快速提高。1989年第八次全国人口普查时全俄人口平均年龄为33岁，2002年第九次人口普查时提高到37.7岁，2010年第十次人口普查时又提高到39岁，高于世界上多数国家的水平。 

　　一般传统上将35—55岁年龄段人口视为中年，可见俄罗斯人口总体上已经步入中年。当然，如果按照近年联合国颁布的新的人口年龄标准，人类衰老期被推迟了10年，44岁以下为青年，45—59岁为中年，目前俄罗斯人口的平均年龄还处于青年状态。1989—2010年的二十多年间俄罗斯人口平均年龄增长了6岁，根据这一发展速度，再过二十年俄罗斯人均年龄将达到45岁，进入中年阶段。 

　　表6  2005—2014年俄罗斯人口年龄分布（单位：万人） 

　　资料来源：Распределение населения по возрастным группам, Численность и состав населения, http://www.gks.ru/wps/wcm/connect/rosstat_main/rosstat/ru/statistics/population/demography/# 

　　（五）人口红利正在消失 

　　在整个20世纪，俄罗斯分别于1926年、1937年、1939年、1959年、1970年、1979年和1989年进行了7次全国人口普查（1937年普查结果因政治原因不曾对外公布），这7次普查结果详细勾勒出了近百年俄罗斯人口发展的总体脉络。根据历次人口普查的统计资料，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出俄罗斯人口年龄结构的变化过程。随着社会的进步，在从传统的生育模式向现代生育模式转变的过程中，人口出生率不断下降，老龄化程度逐渐加深，反映在总人口年龄结构上的变化就是，低于劳动力年龄人口在全社会总人口中所占比重不断下降，相应地高于劳动力年龄人口占比持续上升，特别是从50年代末开始上升的速度明显加快，而适龄劳动力人口占比则变化不大，相对比较平稳，基本维持在52%—60%之间（见表7）。不过这一状况在最近几年发生了彻底变化。 

　　表7  1926—1989年俄罗斯人口年龄结构变动情况（单位：万人） 

　　资料来源：Численность населения, Численность и состав населения, 

　　http://www.gks.ru/wps/wcm/connect/rosstat_main/rosstat/ru/statistics/population/demography/# 

　　2006年，俄罗斯适龄劳动力人口总量达到历史峰值，为9 015.7万人，随之适龄劳动力人口在总人口中所占比重也于2007年达到历史峰值，为63.39%，随后逐年下降，到2014年已降至59.28%，下降了4.11个百分点，重新回到了20世纪的平均水平（见表8）。 

　　在长期超低出生率的背景下，人口年龄结构必将发生显著变化，其主要特征就是0—15岁低于劳动力年龄人口减少，而15—59岁适龄劳动力人口数量相应增加，在总人口中的比例不断上升。上述原因直接导致了全社会抚养比下降，社会负担减轻，国民经济发展因此而受益。这种因社会负担减轻而有利于国民经济发展的现象被人口经济学家称为“人口红利”。过去若干年，俄罗斯社会充分享受到了人口红利带来的诸多好处。但是，随之而来的是社会老龄化程度加深，老龄人口占比急剧扩大，相应压低了适龄劳动力人口占比。以2007年之后适龄人口的负增长为标志，俄罗斯国民经济多年享受的人口红利开始逐渐消失，劳动力供给日趋紧张，原有的结构性劳动力短缺将朝着全面性不足转变。与此同时，人口红利的消失还意味着投资回报率的下降和资源重新配置效率空间的缩小，最终导致经济增长潜力的降低。 

　　表8  2005—2014年俄罗斯人口年龄结构变动情况（单位：万人） 

　　资料来源：Распределение населения по возрастным группам, Численность и состав населения, http://www.gks.ru/wps/wcm/connect/rosstat_main/rosstat/ru/statistics/population/demography/# 

　　三、未来人口发展预测 

　　关于俄罗斯人口未来发展趋势，俄罗斯政府机构、学者及有关国际组织使用不同的理论公式和实验模型进行过许多预测，总体上都是悲观的◆[②]。这里只介绍俄罗斯联邦国家统计局2014年发布的最新预测。 

　　预测未来人口发展状态是俄罗斯联邦国家统计局的常规工作，在克里米亚共和国和塞瓦斯多波尔市重新纳入俄罗斯版图之后，该机构又进行了最新人口发展预测。预测分为高位、中位和低位三种情形。俄罗斯专家认为，高位预测实现的可能性很小，中位预测甚至低位预测可能会更接近于未来的实际情况。 

　　（一）高位预测方案 

　　高位预测方案为理想方案（详见表9）。根据这个方案，2016—2030年俄罗斯人口将持续增长，到2030年初总人口将达到15 182万。但是，在此期间人口自然增长状况却并不理想，只有在前5年（2016—2020年）维持正增长，而且增长幅度逐年下降，从2021年开始人口自然增长将再次出现下降，表明俄罗斯人口自然生产能力有限，自身发展动力不足，总人口的增长在2016—2020年主要依靠外来移民的补充，而2021—2030年的增长则完全仰仗外来移民的加入。 

　　表9  2030年前俄罗斯人口发展高位预测（单位：万人） 

　　注：含克里米亚共和国和塞瓦斯多波尔市人口 

　　资料来源：Демографический прогноз до 2030 года, 

　　http://www.gks.ru/wps/wcm/connect/rosstat_main/rosstat/ru/statistics/population/demography/# 

　　（二）中位预测 

　　中位预测为普通方案，也许较为接近于现实。根据这个方案，未来俄罗斯人口数量将缓慢增长，到2025年初达到峰值（14 834.16万），随后人口总数开始逐年下降，到2030年初将降至14 784.46万（见表10）。按照这个预测，俄罗斯人口自然正增长只能维持两年（2016—2017年），随后总人口的增长在外来移民的补充下还能维持8年（2018—2025年），从2025年开始，外来移民的增加已经不足以弥补人口的自然损失，总人口开始逐年下降。 

　　表10  2030年前俄罗斯人口发展中位预测（单位：万人） 

　　资料来源：Демографический прогноз до 2030 года, 

　　http://www.gks.ru/wps/wcm/connect/rosstat_main/rosstat/ru/statistics/population/demography/# 

　　（三）低位预测 

　　低位预测是较为悲观的方案。根据这个方案，俄罗斯已经完全丧失了人口自我增长、自我更新的能力，2016—2030年俄人口发展始终呈负增长状态，并且负增长的幅度还将不断扩大，外来移民的加入只能维持3年的增长（2016—2018年），此后总人口将不断减少，2030年人口总规模将减少到14 257.2万（见表11）。  

　　表11  2030年前俄罗斯人口发展低位预测（单位：万人） 

　　资料来源：Демографический прогноз до 2030 года, 

　　http://www.gks.ru/wps/wcm/connect/rosstat_main/rosstat/ru/statistics/population/demography/# 

　　鉴于未来十余年不理想的人口发展趋势预测，俄罗斯政府在既有十分优惠的人口政策的基础上又推出了一系列新的办法和举措加以应对。首先，继续倡导和鼓励适龄人口在优生、优育的前提下早婚、早育、多育，与此同时，补充和完善现有相关的社会配套措施，进一步加大财政投入，在育儿、教育、就业、母亲权益保障、住房分配等各个方面向多育子女家庭倾斜。其次，采取更加积极的措施引进外来移民，放宽外来移民限制，降低技术移民和投资移民门框，鼓励在俄外国留学生学成后留在俄罗斯就业。第三，考虑到近年来全俄人口预期寿命普遍延长，以联邦立法的形式延长联邦与市政两级公务人员的工作年限，推迟退休年龄，力图以此减缓适龄劳动力人口下降给劳动力市场造成的冲击，同时也减轻社保养老体系的支付压力。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