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中俄均是亚太重要国家，是地区合作进程的重要参与者和积极推动者。中俄两国地缘相近、资源禀赋互补，尤其是中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远东地区，其经贸合作更可追溯至久远的历史时期，两边境地区的经济发展对中俄乃至亚太来说都意义非凡。进入21世纪，中俄先后提出了“振兴东北”和 “开发远东”两大战略，伴随着《中华人民共和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联邦远东及东西伯利亚地区合作规划纲要（2009-2018）》的出台，中俄区域合作正式上升为双方的国家发展战略，同时也为中俄边境口岸投资合作带来了新的机遇。2015年俄远东超前经济发展区和符拉迪沃斯托克自由港正式启动，将为中俄两地区带来巨大的经济合作机遇，强化中国东北地区同俄罗斯远东地区经济合作的深度和广度对中俄两国边界地区的繁荣振兴和稳定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俄罗斯远东地区;中国东北地区;投资;经济合作;

　　【作者】李晓如，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博士研究生

一、俄罗斯帝国时期东北亚地区在其经济发展中的作用

　　18、19世纪，随着俄罗斯帝国的不断拓展，远东地区的开发在其对外经济关系中作用有所提升。接受政府指令和资助的考察队日益频繁地到远东地区的探险、考察，以及传教士们汇集的有关这一地区的资料，加深了俄国政府对远东地区政治经济状况的了解，也引起了俄国对这一地区的关注。可以说，远东地区逐渐成为俄国亚洲政策新的焦点和核心。

　　通过俄国远东地区，俄国与东北亚地区的交往和联系逐渐加强。中俄之间的贸易日益发展，在中国黑龙江地区的贸易口岸进出口货物量呈现上升趋势。同时，两国都把对方视为对本国安全具有重要意义的对象。为了加强对这一地区的管理和控制，沙皇政权和中国清政府，都实行了向远东地区和东北地区移民政策。移民推进了对两国交界地区的开发，对两国国内经济的发展产生影响。

二、20世纪后半期俄远东地区与中国东北地区经贸合作的历程

　　自1949年新中国成立起，中国东北地区对俄边境口岸经济合作进入历史新时期，大致可分为起步阶段、恶化及停滞阶段、复苏及发展阶段。

　　1949年新中国成立初期，由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对新中国实行军事包围、政治孤立、经济封锁和贸易禁运等一系列政策，再加上国内问题的错综复杂，中国面临的经济形势异常严峻。鉴于当时国内外形势，中国采取了 “一边倒”的对外战略方针。1950年2月14日中苏两国签订了有效期为30年的《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以及《中苏关于中国长春铁路、旅顺口及大连的协定》和《关于苏联贷款给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协定》。这些条约的缔结对我国国民经济的恢复和百废待兴的经济建设，包括远东局势的稳定和经贸关系的发展，都具有积极意义[1]。与此同时，苏联政府向中国提供的财政和技术上的巨大帮助：“一五”时期援华建设共156个大型工业项目， 其中58个项目建于东北地区，分别为辽宁省24个、黑龙江省22个、吉林省12个。其中，东北是第一批援建项目的主要建设区域，共计36个项目，涉及能源工业、原材料工业、民用机械加工、国防军工以及造纸工业等领域。这些项目的实施奠定了中国现代工业建设的基础，尤其是对中国东北地区经济的恢复和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2]。随着中苏两国友好关系稳步发展，两国贸易关系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拓展。1957年中国东北黑龙江省首先与苏联开展了边境贸易，并由起初边民自发组织的临时互市贸易逐步转变为由政府组织的有计划的贸易形式，促进了当地的经济发展。

　　但随着1956年苏共二十大召开，中苏两党在一些原则问题上持有不同意见，并就此展开了内部争论，两党矛盾初露端倪。1959年9月中印边界冲突爆发，苏联领导公开偏袒印度的举动使中苏分歧公之于众。1960年7月，苏联政府片面决定立即召回在华援助建设的全部苏联专家和顾问，撕毁了中苏两国政府及其他部门签署的两国经济技术合作的各项协议，导致中国经济建设重新面临巨大困难。1966年3月，苏共召开二十三大，中共中央拒绝派代表团出席，从此中苏两党关系中断。此后，中苏不断向两国边境增兵以加强边境防御，让已出现僵持状态的中苏关系完全陷入对抗状态[3]。这场中苏对抗持续了长达二十余年，最终导致了中苏同盟关系的彻底破裂。随之双方在经济、教育和文化等领域的合作也相继停止。1967年中苏边境贸易中断。

　　进入八十年代，国际形势展现出和平发展趋势。1978年，中国实行改革开放；1985年执政的新一届苏共总书记戈尔巴乔夫在对外政策方面开展了“新思维外交”，大幅度地调整了国际策略，并于1989年5月正式访华，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基础上恢复了破裂了二十余年的苏中关系。次年4月，中苏签署了有关在两国边境地区相互缩减武装力量和增进军事领域信任措施的原则协定，边界地区互信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两国间贸易合作水平也随中苏两国政治关系步入正常化而逐步回升：1982年中国黑龙江省恢复了因历史原因于1967年与前苏联远东地区中断了的边境贸易；1985年正式恢复绥芬河口岸的边贸；1985年7月10日中苏首次签订长期贸易协定——《贸易和支付协定(1986-1990年)》；1988年下发《关于黑龙江省对苏联边境易货贸易和经济技术合作问题的批复》，制定了八条对俄经贸优惠政策。该时期的贸易规模虽小，但正由此开启了中苏边境贸易发展，在政府的鼓励和支持下逐步进入快速发展阶段。

　　1991年苏联解体，中苏关系实现了向中俄关系的平稳过渡。1994年9月与1996年4月连续签署的《中俄联合声明》宣布了两国政治水平的三步升级，即友好关系——建设性伙伴关系——面向21世纪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1996年下发《关于边境贸易有关问题的通知》（国发「1996」第2号），对国家已制定的一系列扶持和鼓励边境贸易以及边境地区发展对外经济合作的政策措施进行了调整、规范和完善：将中国边境贸易划分为边民互市贸易和边境小额贸易两种形式，由国家具体部门制定相关政策并对其进行管理，我国对俄贸易正式步入了规范化发展阶段。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之时，中国保持人民币不贬值，对亚洲乃至全球的经济稳定与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到2000年，中国的经济总量已排名世界第七位，外汇储备世界第二位，进出口额为世界第八位。其中，中俄两国贸易水平得到快速发展，年进出口贸易总额总体呈上升趋势，1994年中俄双边贸易额为50.76亿美元，1996年和1997年达60亿以上，到2000年，首次突破80亿，达80.0324亿美元[4]。

三、21世纪俄远东地区与中国东北地区经济合作的发展

　　2001年7月16日，中俄两国签署了《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有效期为20年，其中第十六条指出为促进两国边境和地方间经贸合作的发展，缔约双方将在互利的基础上共同开展经贸、军技、科技、能源、运输、核能、金融、航天航空和信息技术等双方感兴趣领域的合作，并根据本国法律为此创造必要的良好条件[5]。中俄经贸合作自此正式得到了国家政治外交层面的体制保障，成为双边战略协作的重要领域之一，积极推动两国关系继续向前发展。

　　2003年中国提出了振兴东北战略决策，出台了《中共中央关于实施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振兴战略的若干意见》。2007年8月，国务院正式批复了《东北地区振兴规划》，首次提出了东北振兴战略的总体目标，进一步完善了振兴东北经济政策。与此同时，随着亚太地区经济发展进程的加快，远东地区对俄罗斯联邦的战略意义日益重大，2007年俄罗斯出台了“东部大开发”战略。为巩固俄罗斯在亚太地区的地位，加强与东北亚国家尤其是中国的经济合作变得尤为重要，中俄两国政府于2009年正式签署了《中俄投资合作规划纲要》。同年9月两国元首共同批准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联邦远东及东西伯利亚地区合作规划纲要（2009-2018）》，涉及口岸及边境基础设施的建设与改造、合作园区、劳务、旅游、人文、环保等领域的共200多项重点项目。以上文件的陆续签署标志着中俄区域合作已经上升为双方的国家发展战略，对振兴两国边界地区的经济作出了重要部署，进一步强化了两地区合作的深度和广度, 同时也为中俄边境口岸投资合作带来了新契机，切实推动以实现中国东北地区同俄罗斯远东地区的跨越式发展。

　　2009年4月21日，我国国务院正式批准设立绥芬河综合保税区，它是中俄边境线上唯一的综合保税区，也是全国第六个综合保税区，现已成为中国目前开放程度最高、功能最齐全、政策最优惠的海关特殊监管区域，是东北地区对俄罗斯及东北亚（指中国的东北地区、俄罗斯东部、朝鲜、韩国、日本及蒙古）合作的战略支点。此外，中国东北地区与俄罗斯建立了一系列边境对应口岸，为进一步深入中俄边贸合作创造了条件。截止2013年年底，黑龙江省共有15个中俄边境口岸；吉林省2个中俄边境口岸；内蒙古自治区6个对俄开放口岸[6]。同时，两国边境地区目前已先后建立了60多对省（市）友好城市关系，包括友好省州和姊妹城市。其中，中国东北地区为主要省市结交对象。中俄两国边境区域经贸合作已形成很好的对接关系，独特的地理位置和资源的互补性为中俄打造区域经济一体化提供了良好条件。

　　自进入21世纪以来，中俄双边经贸合作规模逐年增大，结构也得到优化。传统的单一的易货贸易逐渐被现汇贸易、加工贸易、补偿贸易、转口贸易等形式所取代，产品贸易也得到了发展并逐步涉入到服务、经济、金融、旅游、人文合作、工程承包、劳务输出和技术合作等多领域。根据中国统计局数据，如表一所示，2000年中俄两国双边贸易额为80.0324亿美元，2001年首次突破100亿，达106.7054亿美元，随后逐年递增，至2008年连续9年保持持续增长。2009年受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中俄经贸合作上升势头受阻，双边贸易额较2008年大幅度下降，如表二所示，2009年进出口总额为387.5165亿美元，其中出口总额175.1868亿美元，进口总额212.3297亿美元，入超37.1438亿美元。2010年，中俄贸易度过金融危机的困难阶段后，开始步入恢复阶段，双边进出口总额接近危机前2008年水平，达555.3311亿美元。2013年中俄进出口商品总值达到历史新高，进出口总额达892.5900亿美元，其中出口总额495.9117亿美元，进口总额396.6783亿美元，出超99.2334亿美元。2014年1-10月，中俄双边贸易额为788.9亿美元，同比增长7.1%，对俄出口442.5亿美元，同比增长10.1%，自俄进口346.3亿美元，同比增长3.4%。对俄贸易顺差96.2亿美元，中国继续保持俄罗斯第一大贸易伙伴地位，俄罗斯在中国主要贸易伙伴中位列第九[7]。

（表一）2000-2007年中国海关对俄进出口情况(金额单位：亿美元)

　　数据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统计局《中国统计年鉴》（2000-2007年），中国统计局出版社。

（表二）2008-2013年中国海关对俄进出口及出入超情况(金额单位：亿美元)

　　数据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关总署编《中国海关统计年鉴》（2008-2013年），中国海关出版社。

　　中俄双边贸易取得了显著成绩，但同时仍然存在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俄罗斯联邦总理德米特里·梅德韦杰夫认为两国应注重贸易质量，他说：“我们需要利用一切机会，完成所有可能的条件以使我们两国的贸易结构更加现代化，以及实际性提高那些可以发展现代经济的高技术产品份额[8]。”这需要中俄双方共同参与和努力，以实现两国2020年双边贸易额实现2000亿美元的宏伟目标。 同快速发展的中俄双边贸易相比，中俄在投资领域的合作却仍显得发展缓慢，尽管取得了一定程度的积极进展，但中俄两国互相投资水平依然很低，投资力度明显与其政治关系不符甚至严重滞后。据俄罗斯联邦统计局数据统计，2013年以前中国对俄直接投资少于俄罗斯吸引国外投资的1%。如表三中所示，2012年外国对俄投资总额为1545.70亿美元（包括直接投资186.66亿美元、证券投资18.16亿美元、其他1340.88亿美元），其中，中国对俄实际投资总额为7.4亿美元（包括直接投资2.12亿美元、证券投资0.00亿美元、其他5.28亿美元），仅占俄罗斯国外投资总额的0.5%。俄罗斯驻华大使安德烈·杰尼索夫在2013年“第五届中国对外投资合作洽谈会暨中俄投资合作论坛”上题为《俄中投资合作前景广阔》的讲话中提到：“中国在俄投资的影响不太大，这方面的潜力还远远没有发掘，这一情况并不是正常的，所以我们双方努力于积极发展投资合作[9]。”同样，俄罗斯对中国投资额度也较小，如表四所示，至2014年为止，中国实际使用俄直接投资不足1亿美元。2005年俄对华非金融类直接投资为0.8199亿美元，随后逐年递减，到2014年1-10月，直接投资额为0.2049亿美元。

（表三）2012年在俄主要外资来源情况(金额单位：亿美元)

　　数据来源：《Россия 2013 статистический справочник》, Москва: 2013, Информационно-издательский центр 《Статистика России》.

（表四）2005-2013年俄对华非金融类直接投资情况（金额单位：亿美元）

　　数据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统计局《中国统计年鉴》（2006-2014年），中国统计局出版社。

　　但同时，由于中国东北地区和俄罗斯远东地区在资源禀赋、气候地理条件、产业结构、劳动力资源等方面存在较大差异，投资方面具有很强互补性。以2014年1-10月为例，中国对俄非金属类直接投资主要分布在能源资源、农林开发、建筑和建材生产、贸易、轻纺、家电、通信、服务等领域；俄对华投资主要集中在制造业、建筑、交通运输等领域[10]。中国东北地区是对俄投资的主要区域，主要同俄罗斯远东地区进行投资合作，投资涉及能源开发、科技合作、旅游合作、劳务合作以及基础设施建设等多个领域，其中，能源合作主要由政府及国家大型企业主导进行。其中，中国对俄罗斯劳务合作主要集中在俄罗斯远东、西伯利亚地区，主要从事农业种植、建筑、森林采伐、木材加工、制衣、医疗及其他服务行业。如表五所示，自2011年至2013年中国对俄签署的工程承包合同金额及完成营业额逐年增大，2012年工程承包合同金额突破20亿美元，达22.4亿美元，同比增长了62.3%，完成营业额也高达16.5美元。2014年1-10月出现略微下降现象，但仅在10个月里工程承包合同金额就已达到20.2亿美元。

（表五）2010-2014年中国对俄劳务及工程承包合作情况(金额单位：亿美元)

　　数据来源：《中俄经贸合作简况（2010年-2014年）》，中华人民共和国驻俄罗斯联邦大使馆经济商务参赞处网：http://ru.mofcom.gov.cn/article/zxhz/tjsj/201412/20141200822830.shtml。

四、俄远东地区与中国东北地区经济合作的前景

　　俄远东地区由9个联邦主体组成，是连接欧亚大陆的重要通道，是俄罗斯向全球经济最具活力的亚太地区拓展的前沿地带。长期以来，鉴于远东地区的战略位置对俄罗斯联邦的重要性，原苏联和俄罗斯一直都在筹划和开发远东地区，但由于各种原因一直没有顺利实现开发目标，远东地区经济依旧处于长期停滞之中。普京总统上任后，特别重视俄远东地区的发展，为彻底改变其经济发展落后、缓慢的局面，俄联邦政府先后出台了一系列政策，以期使远东地区经济状况实现扭转：2007年出台了《远东和贝加尔地区2013年前经济社会发展联邦专项规划》；2010年出台了《远东和贝加尔地区2025年前经济社会发展战略》等。同时，俄政府为加大远东的开发力度以发展亚太地区经济采取了一系列行动：2012年5月俄政府正式设立远东发展部；同年亚太经合组织第二十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在俄罗斯远东滨海边疆区首府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举行，体现出俄联邦发展远东地区的决心以及实施亚太战略的意图；2014年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设立远东发展部分部；2015年启动俄远东超前经济发展区以及海参崴自由港。正如俄罗斯联邦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说的那样：“俄罗斯远东蓬勃发展问题，地区丰富的工业、自然、人才潜力的实现，有理由处于有意义的国家优先地位。”

　　2013年，俄联邦总统普京在国情咨文中首次公开提出在远东和东西伯利亚建立专门经济发展区域，他说：“国家和民营企业的资源应该去开发、达到战略目标。例如西伯利亚和远东的复苏。这是我国在整个21世纪中的优先事项。我们要完成的任务，规模上是前所未有的，这意味着我们所采取的步骤应该是非的。……我建议在远东和东西伯利亚建立超前经济发展区网络，这些超前经济发展区具有进行包括出口在内的非原料生产的特殊条件[11]。” 并提出了对区内新建企业的特殊优惠政策：“对于在超前经济发展区内建立的新企业应该规定免五年的利得税、矿产开采税（除石油和天然气外，这是盈利产业）、地税和财产税，以及对于高新技术生产而言非常重要的——保险费优惠税率……在这里将创造与亚太地区关键商业中心具有竞争力的营商条件，包括建设许可、连通电网、通关的手续。为解决超前经济发展区内的基础设施问题，我们要积极利用远东发展基金会的能力[12]。”

　　联邦法律草案《关于超前社会经济发展区和其他支持远东地区的国家措施》旨在建设支持远东地区发展的国家法律基础。在“超发区”内实行企业活动的特殊法律制度，包括土地使用特殊制度；制定租金优惠税率；税率优惠和保险费优惠；国家监督特殊制度以及市政监督；超发区内提供的国家服务；采用自由海关区的海关手续；采用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中最发达国家的技术和卫生规程；吸引外国专业人员到超发区进行劳务活动的可能性；技术调节，在超前社会经济发展区内的技术调节[13]。

　　超前经济发展区具有吸引人的一系列优惠条件，具体如表六所示，利润所得税、运输及物流费用、能源费用、工资所得税、办理建筑许可证时间、接通供电系统时间、支持出口措施、保护知识产权、员工收益率、供货单位收益率方面在亚太地区国家经济特区中都具有最优惠条件。在联邦法率草案《关于超前社会经济发展区和其他支持远东地区的国家措施》框架下，自2015年起远东超前经济发展区已经启动。2015年9月3－5日，俄罗斯首届“东方经济论坛”在滨海边疆区符拉迪沃斯托克市（海参崴）举行，俄罗斯总统普京出席了开幕式，并会见了应邀出席论坛的国务院副总理汪洋。该论坛通过对远东投资环境和优惠政策，尤其是超前经济发展区和自由港的推介，旨在吸引更多外国投资者参与远东地区开发。目前滨海边疆区、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阿穆尔州、堪察加边疆区、雅库特共和国、楚科奇自治州共九个超发区已经设立，如表。其中，滨海边疆区共两个——《米哈伊洛夫斯基》超发区和《那杰日丁斯基》超发区；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共两个——哈巴罗夫斯克》超发区和《共青城》超发区；阿穆尔州共两个——《别洛戈尔斯克》超发区和《阿穆尔沿岸》超发区；堪察加边疆区一个——分三个地块：《海港》、《南方》、《帕通拉卡》；萨哈共和国（雅库特）一个——《 “康嘎拉斯” 工业园》超发区；楚科奇自治州——《白令》超发区。同时，在规划中还有六个超发区亟待建设，目前处于待批状态。超发区的设立时间为70年，当超发区在远东的效益得到确认后，将可在俄罗斯联邦其他地区内仿效这一经验。此外，海参崴被批准为俄罗斯首个自由港，其法案将于2015年10月12日生效[14]。

（表六）超前发展区具有吸引力的条件[15]

（表七）目前已设立的超发区一览表（截至2015年9月5日）

　　数据来源：2015年9月3-5日首届俄罗斯东方经济论坛（海参崴）会上资料整理而得。

　　随着中国实施“走出去”战略和全球经济一体化的不断推进，我国海外投资呈现较快的发展态势，在2014年末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历史上首次突破千亿美元大关，同美国、日本共同进入了千亿美元俱乐部，跨国投资已经成为国内越来越多企业寻求新市场，转变经营方式的重要途径，通过有效利用“两个市场、两种资源”在国际市场上获得更多的利润。由商务部发布的《境外投资管理办法》正式开始实施，中国企业走出去门槛大幅降低，未来企业对外投资99%的项目只需备案，只有1%需要核准。一系列政策的出台，我国企业加快了步伐，掀起了海外投资的新浪潮。自2000年我国正式确立实施与“引进来”并举的“走出去”战略以来，境外投资呈现快速发展态势，不论是投资规模还是所涉及的投资行业及领域都在不断扩大。截止2012年底，中国企业累计境外投资超过5000亿美元。同时，中国投资热成为了世界关注的焦点，据联合国贸发会议发布的《世界投资报告》显示，2012-2014年中国是跨国公司投资的首选地，吸引越来越多的外国企业前来投资。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既是巨大的出口市场，也是庞大的消费市场，中俄两国双方积极对待发展和扩大两国间投资合作。2013年中国对俄投资力度首次突破外国对俄投资总额的1%，如表八所示：实际投资总额为50.27亿美元，包括直接投资2.54亿美元、证券投资0.04亿美元和其他47.69亿美元，占俄罗斯国外投资总额的3.0%，排名第十位，这是我国对俄投资力度的新突破。

（表八）2013年在俄主要外资来源情况(金额单位：亿美元)

　　数据来源：《Россия 2014 статистический справочник》, Москва: 2013, Информационно-издательский центр 《Статистика России》.

俄罗斯积极寻找远东和贝加尔地区发展的新思路，努力解决经济发展中关于资本、技术、劳动力等瓶颈问题，大力改善远东投资环境，吸引外国企业投资远东。中国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与俄罗斯远东地区开发的同步实施，为中俄毗邻地区经济的互动发展提供了难得的机遇，中国参与俄远东地区的开发有利于东北地区的振兴，同时中国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战略的实施对俄罗斯远东大开发来说也是一次历史性重大机遇。中俄两地区应借助地缘、资源禀赋互补等优势，以互利共赢为原则，抓住两国两地区发展的契合点，借俄远东超前经济发展区的建设时机，实质性地推动中俄边境地区经济合作，这将对中俄边界地区稳定及经济繁荣具有重要推动作用。

　　参考文献：

　　[1]. Россия 2013 статистическийсправочник, Москва: 2013, Информационно-издательскийцентр 《СтатистикаРоссии》

　　[2]. Россия 2014 статистическийсправочник, Москва: 2014, Информационно-издательскийцентр 《СтатистикаРоссии》

　　[3]. Российская газета: Премьерные планы-Москва и Пекин определили новые проекты сотрудничества, 2014.10.14.,

　　http://www.rg.ru/2014/10/13/vstrecha-site.html

　　[4]. Российская газета: Послание президента РФ Владимира Путина Федеральному Собранию, 2013.12.13.,

　　http://www.rg.ru/2013/12/12/poslanie.html

　　[5]. 俄远东发展部副部长马克西姆·列昂尼多维奇·舍列伊金在“第六届中国对外投资合作洽谈会暨中俄投资合作论坛”上关于《俄罗斯联邦超前经济发展区》的报告，2014年10月24日

　　[6]. 吴于廑、齐世荣，世界史现代史编（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1年，第53、165-167页

　　[7]. 彭敏，当代中国的基本建设（上）[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第14-15页

　　[8]. 刁秀华，俄罗斯与东北亚地区经济合作的进展[M]，大连：东北财经大学出版社，2011年，第151-159页

　　[9]. 中华人民共和国统计局,中国统计年鉴（1996-2014年），北京：中国统计局出版社

　　[10]. 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关总署，中国海关统计年鉴（2008-2013年），北京：中国海关出版社

　　[11]. 中国口岸协会，中国口岸年鉴（2014年版），北京：中国海关出版社，第161-169页

　　[12]. 安德烈·杰尼索夫，俄中投资合作前景广阔[R]，中国对外投资，2013年第12期

　　[13]. 新华网：《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2001年7月16日，http://news.xinhuanet.com/ziliao/2002-08/21/content_532202.htm

　　[14]. 中华人民共和国驻俄罗斯联邦大使馆经济商务参赞处网：中俄经贸合作简况（2014年1-10月），2014年12月5日，

　　http://ru.mofcom.gov.cn/article/zxhz/tjsj/201412/20141200822830.shtml

　　注释：

　　[1]吴于廑、齐世荣主编：《世界史现代史编（下卷）》，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1年，第53页。

　　[2]彭敏主编：《当代中国的基本建设》（上），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第14-15页。

　　[3]吴于廑、齐世荣主编：《世界史现代史编（下卷）》，第165-167页；夏义善：《中俄关系55年的发展及前景》，《欧亚社会发展研究》2004年总第10期。

　　[4]中华人民共和国统计局：《中国统计年鉴》（1996年-2000年），中国统计局出版社。

　　[5]新华网：《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2001年7月16日，http://news.xinhuanet.com/ziliao/2002-08/21/content_532202.htm。

　　[6]中国口岸协会主编：《中国口岸年鉴》（2014年版），北京：中国海关出版社，第161-169页。

　　[7]中华人民共和国驻俄罗斯联邦大使馆经济商务参赞处网：《中俄经贸合作简况（2014年1-10月）》，2014年12月5日，http://ru.mofcom.gov.cn/article/zxhz/tjsj/201412/20141200822830.shtml。

　　[8]Российская газета:《Премьерные планы-Москва и Пекин определили новые проекты сотрудничества》, 2014.10.14., http://www.rg.ru/2014/10/13/vstrecha-site.html.

　　[9]安德烈·杰尼索夫：《俄中投资合作前景广阔》，《中国对外投资》2013年第12期。

　　[10]中华人民共和国驻俄罗斯联邦大使馆经济商务参赞处网：《中俄经贸合作简况（2014年1-10月）》，2014年12月5日，http://ru.mofcom.gov.cn/article/zxhz/tjsj/201412/20141200822830.shtml。

　　[11]Российская газета: 《Послание президента РФ Владимира Путина Федеральному Собранию》, 2013.12.13., http://www.rg.ru/2013/12/12/poslanie.html.

　　[12]同上

　　[13]Пояснительнаязаписка к проектуфедеральногозакона ?О территорияхопережающегосоциально-экономическогоразвития и иныхмерах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ойподдержкирегионовДальнегоВостока?.

　　[14]资料整理自2015年9月3-5日《首届俄罗斯东方经济论坛》（海参崴）会上资料。

　　[15]俄远东发展部副部长马克西姆·列昂尼多维奇·舍列伊金在“第六届中国对外投资合作洽谈会暨中俄投资合作论坛”上关于《俄罗斯联邦超前经济发展区》的报告，2014年10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