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新疆对中亚五国的外贸在新疆对外贸易中的比重达到70%以上，对新疆经济增长具有重要作用。文章以1999-2013年为样本期，利用统计数据，对新疆-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进行了统计分析，并对新疆- 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与新疆经济增长的关系进行了实证研究。研究结果显示：新疆-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长期动态均衡关系；新疆对中亚五国的出口是经济增长的Granger 因，新疆地区GDP 的增长是新疆对中亚五国进口的Granger因。因此，加强中国新疆与中亚五国的双边贸易有益于双方经济增长。

　　关键词：新疆-中亚五国；对外贸易；经济增长；实证分析

　　作者简介：马骥（1972－ ），男，湖南邵阳人，邵阳学院经济与管理系副教授，博士；王志远（1980－ ），男，辽宁沈阳人，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副研究员，博士。

　　基金项目：湖南省高校创新平台开放基金项目（13K110）；湖南省社科基金项目（2010YBA206）

　　新疆地处中国西部边陲，位于欧亚大陆中部， 与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等8 个国家相邻，拥有5400 多公里的边境线， 是中国内地走向中亚、西亚以及中国向西开放的陆路交通要道。随着我国对外开放战略的调整，以及沿海、沿江、沿边和内陆省会城市全方位开放格局的形成，特别是新亚欧大陆桥的贯通、“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新疆成为中国向西开放的前沿与龙头，新疆与中亚五国的经贸往来问题也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对于新疆-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问题，李金叶在1995 年就认为，中亚地区对外有很强的吸引力，世界许多国家和地区都看好中亚市场，新疆具 有与其发展经贸往来的独特优势，并提出了推进与中亚五国双边贸易发展的对策；[1]王海燕通过对中亚五国经济形势的分析，根据中国国内外形势发展的变化，认为中亚五国与新疆经贸关系的紧密合作面临大好机遇；[2]高志刚认为，新疆在沿边开放，特别是中国与中亚国家的经贸发展中占有重要地位；[3]王志远认为，中国向西开放的总体战略布局已经形成，新疆作为向西开放的桥头堡和排头兵，在与中亚经贸交往中面临重大机遇。[4]孙靖帮对中国新疆与中亚五国的2002-2011 年对外贸易情况进行了实证分析，指出新疆与中亚五国经济贸易发展中存在贸易发展不平衡、质量和效 益不高、边境贸易占主导、加工贸易较弱等问题； 关于促进新疆与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发展的对策，冉启英、刘凌通过分析新疆与中亚五国的贸易特征，指出双边贸易中存在政府服务功能不强、出口市场过于集中、出口产品附加值低等问题，并提出加强政府职能、积极开拓新市场和大力发展加工贸易等政策建议。[5]王维然运用贸易引力模型， 利用2006 年数据实证分析了以中亚国家为主的贸易伙伴与新疆的贸易流量问题以及影响新疆对外贸易的主要因素，并提出改善新疆对中亚国家贸易的建议。[6] 朱金鹤、崔登峰在对1999－ 2008 年新疆与中亚五国的边境贸易进行实证分析基础上，提出建设中亚自由贸易区、加强新疆与中亚五国全方位的经贸合作、积极承接中东部地区的产业转移和加强边贸相关管理部门的协作等对策以有效改善和促进新疆与中亚五国边境贸易的发展。[7]

　　对外贸易是经济增长的重要拉力，贸易与经济增长的关系研究也是理论界研究的重点。对于新疆对外贸易与经济增长的分析，张银山、李斐、张雄、阿不力米提·克力木、郭颖慧等进行了有益探索。然而，新疆-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在新疆对外贸易中的占有重要地位，但现有研究成果对新疆-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对新疆经济增长影响的分析较少。

一、新疆-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状况

　　根据国际贸易理论知识，地理区域邻近的国家（或地区）具有运输成本低、语言文化相近、生活习俗相似、人员资金信息交流便捷等地缘优势，从而容易产生经贸与人员往来，促进贸易发展。如北美自由贸易区（NAFTA）、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 以及中国广东与香港、厦门与台湾等区域的经贸往来发展迅速，趋势良好。新疆作为中国内地与中亚双向互通的窗口与桥头堡，与中亚五国经贸往来的地缘优势明显，对外贸易增长明显。

　　（一）新疆-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规模不断扩大

　　随着中国对外开放的步伐加快以及其与中亚经贸合作关系的加强，新疆与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规模不断扩大（如图1）。1999 年，新疆与中亚五国的进出口贸易总量为仅10.67 亿美元，到2013 年190.4 亿美元，年均增长达到29%；其中出口由1999 年的5.68 亿美元增长到2013 年的150 多亿美元，进口由1999 年的4.99 亿美元增长到2013 年的40 余亿美元；2004 年后，新疆-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增长步伐加快，对外贸易总量增长迅速； 但是受2008 年世界金融危机影响，2009 年新疆与中亚五国的双边贸易有所下降，但进出口总规模仍然达到111.97 亿美元，其中出口为93.5 亿美元，进口为18.47 亿美元。在1999-2013 年间，新疆对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中，基本上是出口大于进口，只有2001 年、2002 年和2003 年保持小额的逆差。①

图1 1999-2013 年新疆－中亚五国对外贸易变化趋势

　　说明：资料来源于历年《新疆统计年鉴》，图中比重为新疆－ 中亚五国进出口/新疆进出口×100。

　　（二）新疆在中国与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中占有重要地位

　　向西开放是我国全方位对外开放战略布局的重要组成部分，新疆的地缘优势使得它成为中国内地加强与中亚、南亚、西亚等国家和地区合作与交流的桥梁与窗口。新疆与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在新疆的对外贸易、中国与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中占有重要地位。1999-2013 年，新疆-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占新疆的对外贸易比重平均达到70.83%（如图1），使得中亚五国成为新疆的主要贸易伙伴与进出口市场。其中，2013 年，新疆-中亚五国的进出口约占新疆进出口的70%。

　　同时，新疆-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在中国与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中占有较大比重（如图2）。1999-2013 年，进出口比重平均为60.35%、出口比重平均为69.71%、进口比重为46.18%。但是，从发展趋势看，新疆-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在中国-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中的比重呈现下降趋势，特别是进口比重下降很快。这表明中国内地其他区域与中亚五国经贸往来的扩大与加深，并超过新疆与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往来增长的速度。

图2 1999-2013 年新疆－中亚五国对外贸易在中国－中亚五贸易中的比重变化

　　说明：资料来源于历年《新疆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与中国商务部数据。

　　（三）新疆－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结构特征明显

　　从新疆与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区域市场结构看（如表1），在中亚五国中，哈萨克斯坦与新疆的进出口贸易量最多。1999-2012 年，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进出口贸易量占新疆与中亚五国进出口贸易总量的60%以上（2008 年只有48.22%），平均达到74.41%，其中出口份额平均达到68.48%、进口份额平均达到89.34%。然后，按新疆与其他中亚四国的进出口贸易量的多少，依次是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但从发展变化趋势看，在1999-2012 年间，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进出口贸易量在中亚五国中所占比重在减少，但减少的幅度较小。这说明新疆对外贸易的进出口市场多元化战略还需要加强，与其他国家（地区）的贸易市场还要进一步开拓。

表1 1999-2012 年新疆－中亚五国对外贸易情况（单位：亿美元）

　　说明：资料来源于历年《新疆统计年鉴》。

　　从对外贸易式看，1999-2012 年，新疆－中亚中亚五国对外贸易与新疆经济增长的相关性五国的对外贸易方式主要是边境贸易，边境贸易的比重最高，平均达到62.94%；然后是一般贸易， 其比重平均达到27.75%（如图3）。这说明新疆与 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等国接壤的地缘优势及边境开放口岸的作用得到了发挥。然而，一般贸易对区域经济发展的作用与其价值的体现有自己的特点，一般贸易对国民财富的贡献和综合效应高于其他贸易方式。特别地，一般贸易出口体现的是地区产品的国际竞争力，对区域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明显。所以，要充分发挥新疆地理区位与“向西开放”、“一带一路”政策窗口的优势，实现贸易方式转型，促进贸易发展。

图3 1999－2012 年新疆对外贸易方式所占比重变化

　　说明：资料来源于历年《新疆统计年鉴》。

　　从对外贸易企业主体性质看，国有企业与私营企业是其进出口主体，所占比重大，而三资企业进出口贸易在新疆与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中所占的比重较小。在1999-2012 年间，国有企业进出口总值在新疆对外进出口贸易中所占比重由81.34%降低到27.34%；私营企业进出口总值在新疆对外进出口贸易中所占比重则由0.22%上升到70.6%；而三资企业进出口总值在新疆对外进出口贸易中所占比重则由7.99%下降到1.09%（如图4）。这说明新疆的市场经济体制进一步完善，民营企业活力得到一定程度的激活，但由于特殊的区域位置及中亚各国自身经济势力的制约，新疆吸 引外资少，三资企业发展步伐慢。可是，在国际贸易中，相互的投资规模是影响双方贸易增加的重要变量。特别是在当今贸易投资一体化发展进程中，跨国直接投资和跨国公司活动对国际贸易往来的影响巨大。因此，新疆作为中国向西开放的“窗口”，要着力实施“引进来”与“走出去”的战略， 推动贸易企业的多元化与均衡化发展，激活新疆贸易往来，扩大对外贸易规模。

图4 1999－2012 年新疆各类企业进出口比重变化

　　说明：资料来源于历年《新疆统计年鉴》。

二、新疆-中亚五国对外贸易与新疆经济增长关系的实证分析

　　基于国际分工理论，古典学派和新古典学派均认为，对外贸易能促进国家（地区）经济增长。斯密的“绝对利益理论”、李嘉图的“比较利益理论”、赫克歇尔和俄林的要素理论，都认为通过国际分工来进行贸易，可以使贸易各国的生产率得到提高，从而促进经济增长。马克思也认为，国际贸易能促进剩余价值的增加，它与资本主义的经济增长是相互促进的；凯恩斯的“贸易乘数理论”、罗伯特逊的“外贸是经济增长的发动机”学说、新贸易理论经济学家克鲁格曼和赫尔普曼的“贸易的规模经济效应”等理论与观点从不同的角度论证了贸易有利于经济增长的命题。Balassa、Levin and Rault、Foster、Kim 等的实证分析也支持这种观点。Gilles Dufrenot 等采用分位数回归技术分析了贸易开放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他们的结论显示，贸易开放对国家经济增长有积极作用，特别对于增长速率低的国家具有显著作用。[8]当然，也有观点认为贸易阻碍经济增长（Bhagwati，1958；Findlay， 1984）或对经济增长是中性的（Irving Kravis， 1970；Chow，1987）。[9]尽管如此，大多数研究者还是认为对外贸易有利于经济增长。

　　（一）变量与数据选择

　　以各年的新疆－中亚五国的进口总额和出口总额代表对外贸易，选取新疆地区经济生产总值代表经济增长水平，通过考察三个变量的量化关系来分析1999-2013 年新疆－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与新疆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根据经济增长理论与多数学者所用的实证模型，以新疆地区生产总值GDP 为被解释变量，以新疆－中亚五国对外贸易进口总额IX 和出口总额EX 为解释变量，对外贸易数据以人民币汇率年均值换算成人民币计价的值，并以价格指数将各变量值换算成1999 年不变价格计算的值，并对各变量值进行对数化处理（如图5），以消除异方差性。

图5 LnGDP 、LnEX 和LnIX 的变化趋势

　　说明：根据历年《新疆统计年鉴》的数据整理。

　　从图5 可知，LnGDP、LnEX 和LnIX 都呈现上升趋势，并且这些变量之间呈现较强的相关性， 其中相关系数；在图形上，LnGDP、LnEX 和LnIX 并没有围绕其相应均值上下波动，为防止出现“伪回归”现象，需要对它们进行平稳性检验。

　　（二）单位根检验

　　对各变量利用ADF 单位根检验方法进行平稳性检验，运用Eviews3.1 软件检验的结果如表2。表中数据表明，对数序列LnGDP、LnEX 和LnIX 均存在单位根，为非平稳序列；将变量一阶差分后进行平稳性检验表明，⊿LnGDP、⊿LnEX 和⊿ LnIX 均为平稳序列。

表2 ADF 平稳性检验结果

　　 （三）Joohansen 协整检验

　　由于LnGDP、LnEX 和LnIX 均是一阶数单整序列，因此，可对LnGDP 和LnEX、LnIX 作协整分析检验，以考察它们之间的长期均衡关系。由于LnGDP、LnIM 与LnEX 序列都含有线性趋势项和常数项，所以，在协整检验时选择了包含趋势项和常数项的方程，通过Eviews3.1 软件运算，得到的结果（如表3）表明，LnGDP、LnIM 与LnEX 三者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LnIM 与LnEX 也存在着存在着稳定的动态均衡关系。

表3 Joohansen 协整检验结果

　　（四）Granger 因果关系检验

　　考察LnGDP 与LnIX、LnEX 之间的因果关系，运用Eviews3.1 软件运算的结果（如表4）显示，LnEX 是LnGDP 的Granger 因、LnGDP 是LnIX 的Granger 因。即出口是引起经济增长的原因，经济增长是引起进口增加的原因，结论印证了对外贸易是“经济增长的发动机”的合理性；同时，也说明对外贸易增长离不开经济增长，贸易的变化受经济发展中的生产方式和消费方式的变化的影响。所以，中国经济发展，特别是中国新疆与中亚五国近年来的经济快速发展为新疆与中亚五国贸易往来提供了内在需求动力，也通过相互贸易往来，使贸易双方的生产者和消费者分享到本区域内经济增长的红利。

表4 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滞后阶数为2）

　　（五）出口弹性分析

　　根据上面分析表明，新疆对中亚五国的出口与新疆经济增长具有长期均衡关系，并对经济增长具有一定促进作用。因此，可利用OSL 法得到LnGDP 与LnEX 关系的协整方程（如①式）。协整方程表示，新疆对中亚五国的出口对新疆经济增长具有正向的拉动作用，其弹性系数为0.3837。这表4 Granger 因果关系检验（滞后阶数为2） 中亚五国对外贸易与新疆经济增长的相关性一数据表明，新疆对中亚五国的出口每增长1 个百分点，将促进新疆经济增长0.3837 个百分点。

　　LnGDP=5.7908+0.3837LnEX ①

　　s=（0.0519） （0.2883）

　　t=（7.3935） （20.0828） R2=0.8079

三、结论与启示

　　新疆对中亚五国的出口贸易、进口贸易与新疆经济增长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动态均衡关系， 三者之间存在着较强的相关性。尽管新疆地区GDP 与新疆-中亚五国的进口、出口额的时间序列非平稳的，但一阶差分是平稳的，并存在协整关系，说明三者之间存在着内在的稳定机制。

　　在样本期内，新疆对中亚五国的对外贸易不断增长，并在区域贸易市场、贸易方式和贸易企业主体性质等方面呈现显著特征。从贸易可持续发展的角度，新疆既要充分利用边境口岸的贸易优势，做大边境贸易，也要加强贸易市场多元化渠道的拓展，优化贸易结构，把握中国“向西开放”战略的机遇，加强制度创新与环境优化，大力开展与中亚、西亚、南亚以及欧洲等区域的经贸往来，做强对外贸易，着力培育成区域贸易中心。

　　新疆对中亚五国的出口贸易是新疆经济增长的Granger 因，新疆经济增长是对中亚五国贸易进口的Granger 因。因此，加强贸易往来对贸易双方是有益的。在大力促进新疆出口的同时，要充分利用新疆的区域、资源、人力等因素的优势，扩大进口，以进口促出口，以出口带动地方经济增长。

　　新疆对中亚五国出口的经济增长弹性为0.3837，表明新疆对中亚五国出口的经济增长效应较大。为促进中国新疆地区经济增长，要大力改善投资环境，加大引资力度，扩大外资企业的出口。

　　注释：

　　①本文数据来源除特殊说明，均来源于历年的《新疆统计年鉴》。

　　参考文献：

　　[1] 李金叶.新疆与中亚五国经贸合作的现状、前景及对策[J].新疆社科论坛，1995（4）.

　　[2] 王海燕.中亚五国的经济形势及其与中国新疆的经贸合作前景[J].新疆社会科学，2004（4）.

　　[3] 高志刚.新疆与中亚五国在区域开放中的战略地位与合作趋势[J].开放导报，2005（1）.

　　[4] 王志远.新疆向西开放：变迁、挑战[J].新疆财经，2013（5）.

　　[5] 冉启英，刘凌.新疆与中亚五国贸易形势与对策[J].中国经贸导刊，2013（4）.

　　[6] 王维然.基于贸易引力模型的中亚与新疆双边贸易流量研究[J].新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2）.

　　[7] 朱金鹤，崔登峰.促进新疆与中亚五国扩大边境贸易之浅见[J].现代财经，2011（5）.

　　[8] Gilles Dufrenot，Valerie Mignon，Charalambos Tsan － garides.The trade -growth nexus in the developing countries：a quantile regression approach [J].Review of World Economics，2010（4）.

　　[9] Irving Kravis.Trade as a Hand -Maiden of Growth：Similarities between the 19th and 20th enturies[J].Economics Journal，1970（3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