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在欧美制裁和石油价格大幅下跌背景下，俄罗斯经济结构积弊凸显，经济发展陷入困境。俄罗斯采取了一系列应对措施力图摆脱经济困境，但受国内外环境所限，收效甚微，未来政策选择也面临诸多难题。

　　【关键词】俄罗斯;美欧制裁;经济困境;

　　【作者简介】高际香，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副研究员。

　　2014年对于俄罗斯来说是异乎寻常的一年，国际市场石油价格大幅下挫以及美欧的多轮制裁使得俄罗斯经济发展面临重重困难。如何直面严峻挑战，采取积极有效的应对措施，推动经济形势的好转，已经成为普京总统及其政府成员急需破解的难题。

　　一 俄罗斯经济发展面临的困境 

　　当前，俄罗斯经济发展面临的困境主要体现在以下六个方面。

　　（一）主要宏观经济指标表现不佳。2014年全年俄罗斯GDP同比增长0.6%，虽然仍然呈现微弱增长，但居民实际收入、固定资产投资、通货膨胀率、能源产量与出口量等4项重要经济指标令人担忧。2014年俄罗斯居民实际可支配收入下降1%，这是1999年以来首次下跌（2000~2013年俄罗斯居民实际收入年均增幅为8.3%）；固定资产投资下降明显，降幅达2.5%；1~11月通胀率高达11.4%，推高通胀率的主要因素是食品价格上涨，其对通胀率的贡献率达49.1%；能源产量与出口量状况堪忧：发电量微增0.1%，石油开采量（包括凝析气）仅增长0.8%,石油出口量减少6.7%，天然气开采量减少4.3%，天然气出口量减少10.9%[1]。

　　（二）旅游、航空和汽车销售等行业受到较大冲击。收入下降导致消费需求增长减缓，旅游、航空和汽车销售等行业受影响最大。俄罗斯旅游经营者协会资料显示，2014年俄罗斯居民旅游消费需求下降40%~50%，出境旅行的俄罗斯游客数量仅为2013年的一半，到俄罗斯旅游的外国游客也减少30%~40%。2014年已有21家旅游公司破产，根据预测，2015年可能会有450家经营出现问题（目前俄罗斯共有1 380家旅游公司）。旅游业裁员和工资下降已经开始，2015年将有30%的旅游业从业人员流失。受旅游需求下降的影响，航空业也呈现疲软态势，2014年12月预订夏季包机的订单同比减少40%。受消费需求下降影响较大的还有汽车销售业，2014年俄罗斯汽车销售减少12%。

　　（三）经济前景不容乐观。截至2014年年底，国际及俄罗斯国内对俄未来经济发展预测基本以石油价格每桶60美元为标准。俄罗斯经济发展部的预测相对乐观，认为在国际市场石油价格为每桶60美元、西方经济制裁维系现状的情况下，俄罗斯经济需要一年半的适应期后有可能恢复增长，预计2015年经济降幅为2.5%~3%，2016年下半年经济出现恢复性增长；俄罗斯中央银行认为，如果石油价格为每桶60美元，地缘政治状况紧张依旧，制裁持续，则2015年俄罗斯经济可能下降4.5%~4.8%，2016年下降1%，2017年出现恢复性增长，增幅为5.5%~5.8%；穆迪则预计俄罗斯经济2015年下降5.5%，2016年继续萎缩3%。

　　（四）卢布危机或将持续。2014年，受石油价格下跌、美欧对俄制裁、资本外逃以及对卢布信心下挫等因素影响，卢布对美元汇率跌幅超过45%。为挽救1998年以来最严重的卢布贬值，俄罗斯不得不大量出售外汇，同时要求出口企业强制结汇，并于2014年12月16日宣布将基准利率由10.5%直接提升至17%，以此来应对卢布贬值，但收效甚微。截至2015年1月6日，卢布对美元汇率已跌至64∶1。受油价进一步下跌影响，卢布汇率或将继续下跌。而且，2015年俄银行和非金融机构外债还本付息额达1 300亿美元，银行和公司在还本付息时将购入美元和欧元，由此造成外汇需求增加，可能引致卢布汇率再次下跌。

　　（五）油气出口收入下降和资本外流趋势加剧。根据俄罗斯海关的统计，因量价齐跌，2014年1~11月，俄罗斯原油出口额同比下降3.6%，天然气出口额下降6.5%。美国能源信息署预测，若国际石油价格未来12个月持续维持在每桶约60美元，俄罗斯仅原油出口收入的损失就可能达到800亿美元左右。俄罗斯总统普京2014年12月22日表示，2014年俄罗斯资本净流出约达1 200亿~1 300亿美元。俄罗斯央行预计，2015年外逃资本规模约为990亿~1 200亿美元，2016年为750亿美元，2017年为550亿美元。

　　（六）俄罗斯主权信用评级被降至“垃圾级”的风险。2015年1月26日标准普尔把俄罗斯主权信用评级由BBB-降为BB+，并将其评级展望定为负面，这是10年来俄罗斯主权评级首次被降至“垃圾级”。标准普尔的理由是俄罗斯金融系统的稳定性正在降低，将限制其贷币信贷政策的灵活性，不能保证俄经济稳定增长。2月20日穆迪将俄罗斯主权信用评级由Baa3下调至Ba1，评级展望维持为负面。穆迪认为，乌克兰危机持续、国际石油价格低迷、俄罗斯外汇市场动荡、资本外流加剧、欧美制裁等因素将可能导致俄经济2015年陷入深度衰退，2016年将继续收缩。

　　二 俄罗斯陷入经济困境的原因 

　　俄罗斯陷入经济困境是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从内部因素来看，主要有四个方面的问题。一是经济结构问题。在俄罗斯经济结构中，能源业占据绝对优势地位，贡献了预算收入的40%、出口额的2/3，能源型经济本身存在着较大的系统性风险。二是增长方式粗放。俄通过科技创新、制度创新实现创新驱动的潜力没能得到充分发挥，仍然主要靠人力、物力和财力的大量投入来实现经济的增长，导致劳动生产率较低，仅为主要发达国家的1/3~1/2。三是投资不足。从2003年开始，俄罗斯固定资产投资逐年增加，但依旧未能抑制固定资产磨损率逐年升高的趋势。2010年俄罗斯固定资产磨损率已达45.6%。一般而言，固定资产磨损率达50%，则仅能维持简单再生产。可见，俄罗斯固定资产磨损状况已接近仅能维持简单再生产的边缘。四是周期性因素。2000~2008年俄罗斯经济年均增幅达6.7%，受国际金融危机影响，2009年俄经济下降7.9%，2010~2011年俄罗斯经济均保持了4.3%的增长。但从2012年开始，因石油价格原地徘徊，能源出口量裹足不前，导致能源出口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受限，2012年经济增长3.4%，2013年仅为1.3%。至此，俄罗斯经济已经进入低速增长期。

　　从外部因素来看，主要有两个方面的问题。首先是国际市场石油价格大幅下挫。布伦特原油价格2014年年初为每桶111美元，2015年1月10日已跌破每桶50美元，降幅为55%。对依赖能源出口的俄罗斯经济而言，影响程度之深不言自明。有关石油价格与俄罗斯经济增长的相关关系见图1。其次是美欧制裁因素。因乌克兰危机引发的美欧对俄罗斯制裁始于2014年3月，主要针对俄罗斯官员实施签证禁令和资产冻结。7月，美欧制裁升级，美国的制裁主要针对金融、能源和军事装备行业的俄罗斯企业，而欧盟则勒令欧洲投资银行暂停在俄罗斯开展新的融资业务。9月，美欧制裁再次升级，涉及金融、石油、军工等多个领域，意在进一步打击俄罗斯经济。12月，美国对俄罗斯补充制裁，总统奥巴马签署行政命令，禁止投资克里米亚或对这一地区进出口货物、技术和服务。就其实质而言，美欧制裁旨在封堵俄罗斯的融资渠道和技术进口渠道。美欧制裁对俄罗斯经济的影响通过三种途径扩散：一是通过限制向俄罗斯出口敏感技术，打击俄罗斯开发北极、深海和页岩储备的长期能力，打击掌握俄罗斯经济命脉的能源企业以及较具创新能力的军工企业，试图对俄罗斯政府获取主要财源的长期潜力构成威胁，并持续影响俄罗斯创新潜力的发挥；二是封锁俄罗斯国有银行融资渠道，加剧俄罗斯企业融资困境；三是动摇市场信心，加剧资金外逃，加速卢布汇率下跌，推高通胀水平，打击消费者信心，导致俄罗斯投资环境恶化。2014年11月24日俄罗斯财政部部长在国际金融经济论坛上表示，受制裁影响俄罗斯一年损失400亿美元[2]。更为严重的是，制裁产生的不良预期对投资者和消费者信心的影响较大。可见，制裁作为外部因素之一，对俄罗斯陷入经济困境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图1 俄罗斯经济增长率与石油价格的关系 

　　资料来源：俄罗斯联邦国家统计局，http://www.gks.ru

　　三 俄罗斯应对经济困境的举措 

　　在经济结构积弊凸显，制裁和油价下跌的外在压力下，俄罗斯采取了一系列应对措施以摆脱经济困境。

　　（一）多方位寻求“外交突围”。美欧宣布对俄罗斯进行制裁至今，俄罗斯应对举措中的一条主线是更多地寻求“外交突围”。首先，强化与亚洲国家的合作，彰显俄罗斯外交“西方不亮东方亮”的态势。在能源合作领域，俄罗斯积极开拓亚太能源市场。2014年5月，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与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最终签署总额4 000亿美元、执行期30年的天然气购销合同。7月，俄对华输气项目——“西伯利亚力量”天然气管道开工。2014年10月初，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入股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成为其最大的外国股东，持股约2%。在贸易投资领域，俄罗斯远东发展部分别与日本丸红株式会社、住友商事株式会社签署了贸易投资合作协议。主要针对亚洲投资者，俄拟在西伯利亚和远东建立14个享有税收优惠政策的超前经济发展区。此外，第19次中俄总理会晤期间，两国签署近40项重要合作文件，涉及双边本币互换协议、东线天然气项目政府间合作协议、高铁合作谅解备忘录等，预示中俄合作在多个领域取得历史性突破。2014年12月，在“第十五届俄印峰会”期间，俄印双方签署了近20项协议，内容涉及核能、贸易以及防务等多个领域。未来20年内，俄罗斯将为印度核电站提供至少12个核反应堆。

　　其次，积极推进由俄主导的欧亚经济一体化。2015年1月1日由俄罗斯主导的欧亚经济联盟正式成立，俄罗斯试图通过该联盟对欧亚地区地缘形势走向和全球战略稳定产生一定的影响。

　　最后，利用美欧制裁利益出发点的差异，分化美欧。美欧因各自利益出发点不同，在对俄制裁问题上的态度有所区别。美国希望借此大幅削弱俄罗斯，迫使其屈服。但对欧洲而言，俄罗斯深陷经济混乱并不是好事。欧盟成员国不同程度地依赖俄罗斯的能源供应。2013年欧盟消费了俄罗斯原油出口的88%，天然气出口的70%。不仅如此，2013年俄欧贸易额达895亿美元，俄罗斯经济的最主要投资者仍是欧洲企业，投资额约为3 000亿美元。俄罗斯60%的对外投资也在欧洲，约800亿美元，而且欧盟成员国因实施对俄制裁，各自遭受损失的程度也不尽相同。在所有欧盟国家中，德国与俄罗斯的贸易规模最大，制裁对德国产生的影响更大。俄罗斯深知在对俄制裁问题上美欧的利益不同，欧盟成员国遭受的损失程度不同，因此，多次强调欧洲遭受的损失，并不断与相关成员国领导人接触。2014年12月，在俄法两国总统会晤时，普京在法国暂缓向俄罗斯交付“西北风”级两栖攻击舰的问题上改变了过去的立场，表示若法方不履行合同，俄方将不要求赔偿，只希望法方归还俄方已付费用。

　　（二）努力建立本国支付体系并采取“以牙还牙”的反制裁措施。2014年３月以来，受美欧对俄制裁影响，维萨和万事达公司停止向受制裁的俄罗斯银行提供支付服务，致使一些交易被迫中断。俄罗斯政府随后出台一系列旨在创建本国支付系统的措施。４月，俄罗斯国家杜马通过一项有关建立国家支付系统的法律修正案。8月初，俄罗斯联邦储蓄银行发布通告，称其开始在俄罗斯全境发行采用俄独立支付系统“普罗100”的银行卡。这种银行卡可以在所有接受俄联邦储蓄银行卡支付的网点使用，也可以在所有加入“普罗100”支付系统的银行使用。与此同时，俄罗斯出台“以牙还牙”的反制裁措施，禁止从美国、欧盟等国家和地区进口水果、蔬菜、肉类、鱼、牛奶和乳制品等，并禁止乌克兰航空公司中转航班飞越俄罗斯领空。

　　（三）力图通过加息、干预汇市抑制通胀和卢布贬值稳定金融市场。2014年，俄罗斯中央银行6次上调基准利率：3月3日，鉴于通胀风险加大，俄罗斯央行首次上调基准利率，从5.5%上调至7%；4月25日，由于卢布贬值后带来的通胀压力超出预期，俄罗斯央行宣布加息50个基点至7.5%；7月25日，为控制通胀并阻止资金进一步外流，俄罗斯央行第3次加息，由7.5%上调至8%；10月31日，俄罗斯央行第4次加息，大幅度上调基准利率150个基点，至9.5%；12月11日，为遏制居高不下的通胀率以及卢布的持续贬值，俄罗斯央行宣布再次加息，由9.5%上调至10.5%；12月16日，为阻止卢布贬值、防止通胀大幅走高的风险，俄罗斯央行宣布年内第6次加息，将基准利率从10.5%大幅上调650个基点到17%。

　　为遏制通胀、抑制卢布汇率下跌，俄罗斯央行多次干预汇市。特别是从2014年10月以后，俄罗斯央行展开了抛售外汇储备与拯救卢布之间的拉锯战，大量出售外汇。进入12月，俄罗斯央行更加频繁地干预汇市，截至2014年12月26日，俄罗斯国际储备已降至3 886亿美元，与2014年年初相比，俄罗斯国际储备已缩水1 200亿美元，相当于年初时外汇储备的23.7%。

　　（四）救助大银行、大企业。2014年7月底，俄罗斯央行表示，将对美国和欧盟宣布制裁的银行提供支持。12月19日，俄杜马三读通过一项法律草案，同意向银行业提供最高1万亿卢布（约合165亿美元）的资金支持，以应对西方的经济制裁。俄罗斯财政部部长西卢阿诺夫称，银行业从2015年年初开始就可以获得额外的资本，该草案涉及俄银行面临的所有风险。2014年12月29日，普京总统签署法令，将俄罗斯公民的存款保险赔偿金由70万卢布（约合1.25万美元）提高至140万卢布（约合2.5万美元)。这是自2008年以来俄罗斯首次提高存款保险赔偿金。当天，总理梅德韦杰夫批准向俄罗斯存款保险署转交总额为1万亿卢布（约合179亿美元）的政府借款债券，以充实俄罗斯银行系统资本和保护储户利益。此外，俄央行还决定将为资本金超过1 000亿卢布的大型商业银行提供美元贷款（目前俄罗斯共有此类银行11家）。

　　截至2014年12月底，俄罗斯政府承诺向企业提供的援助总额已经超过50亿美元。俄罗斯直接投资基金也从国家福利基金获得7 100万美元用于投资俄罗斯技术公司的“消除数字化差距”项目。

　　（五）增加反危机储备、布局进口替代、支持军品出口、改善营商环境。2014年年底，俄罗斯财政部将反危机储备数额提高至1 000亿~1 500亿卢布（约合25亿~37.5亿美元）。为应对2015年能源市场可能出现的形势恶化，2015年俄罗斯财政预算中已预留700亿卢布（约合17.5亿美元）资金作为反危机储备。进口替代项目成为俄罗斯直接投资基金的投资战略之一，该基金旨在向有能力提供国产化设备的生产商提供项目投资。在经济困境的逼迫下俄积极开拓军品出口市场，对外经济银行将为军品出口商提供补贴，用于偿付其在俄罗斯各信贷机构以及对外经济银行的贷款利息，预计2015年拨款29亿卢布，2016年拨款29.4亿卢布。此外，为改善营商环境的一揽子具体措施也陆续出台，如资本大赦、四年内冻结企业税率、限制检查企业等。

　　四 俄罗斯应对措施评价与未来政策难题分析 

　　从应对举措来看，俄罗斯政府试图运用1998年以及2008~2009年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经验来摆脱当前的经济困境，但如今俄罗斯的经济形势与当时相比已大相径庭。首先，1998年金融危机时，俄罗斯还存在剩余劳动力和过剩产能，而现在经济情况已完全不同。俄罗斯目前欲推动经济增长，必须依靠经济结构调整和技术进步。进行经济结构升级，对高科技产业进行长远谋划并努力提高战略与政策的执行力将是漫长而艰难的过程，非朝夕之功。其次，2008~2009年俄罗斯很快走出危机的主要原因是油价下跌时间较短，而且之后每年油价都居于高位，如今石油价格在低位徘徊或者进一步下挫似乎已常态化。再次，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俄罗斯政府尚能从国外金融机构获得贷款以应对危机，而现在受制裁影响俄罗斯自西方的融资渠道受阻，俄罗斯企业的融资能力受到限制，况且在基础利率提至17%的情况下，俄罗斯国内很多商业银行已经停止放贷，还在继续放贷银行的贷款利率已达25%~30%，企业无力承受，企业扩大生产缺乏资金，经济发展难有动力。最后，2008~2009年国际金融危机时，俄罗斯通过民生政策措施增加居民消费能力，消费对抑制经济下滑起到了一定作用。但如今消费已无力拉动经济增长。俄罗斯央行预计，2015年第一季度通胀率或将达11.5%。在实际工资和实际收入缩减、利率高达20%的情况下，居民借贷消费的可能性较小，2015年消费可能减少10%[3]，通过消费拉动经济增长无望。

　　从未来政策难题来看，今后，在制裁持续时间和国际石油价格难以预测的背景下，俄罗斯政府欲使经济走出困境的政策难题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一）货币政策的两难选择。如何在刺激经济增长与抑制通货膨胀之间作出选择，是俄罗斯货币政策的难题，在基础利率已达17%的情况下，是继续加息抑制通胀还是任由通胀高企？加息会进一步扼杀经济增长，在制裁之下俄企业从国际资本市场融资已极度困难，加息则给企业施加更多压力，任由通胀高企有可能使民众抛弃卢布，严重威胁民生和经济。

　　（二）稳定卢布汇率与保持外汇储备的两难选择。继续动用外汇储备干预卢布汇率，有可能使外汇储备大幅缩水甚至耗尽，而任由卢布贬值则进一步挫伤民众对国家金融体系的信任度，导致外汇危机，甚至威胁到俄罗斯金融体系的稳定。

　　（三）动用储备基金和国家福利基金与预算调整之间的两难选择。俄罗斯财政部部长西卢阿诺夫称，如果俄罗斯政府不改变现有的预算结构，储备基金和国家福利基金3年内就会告罄。在以乌拉尔原油价格每桶100美元为预测基础制定的2015~2017年联邦预算中，教育和医疗支出占比已从2014年占GDP的0.7%和0.9%降至2015年的0.5%和0.8%，在石油价格已经跌破每桶50美元的状况下，进一步缩减预算支出将是无奈的选择，削减军费开支可能削弱俄罗斯的国防实力，而缩减教育和医疗等民生支出有可能对社会稳定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

　　注释： 

　　[1]Министерство экономического развития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Об итогах социальноэкономического развития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в 2014 году.http://economy.gov.ru/minec/activity/sections/macro/monitoring/monitoring2014

　　[2]http://www.e1.ru/news/spool/news_id-415154.html

　　[3]Банк России.Основные направления единой 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ой денежнокердитной политики на 2015 год и период 2016 и 2017 годов.http://www.cbr.ru/publ/ondkp/on_2015(2016-2017).pdf

　　（责任编辑：李丹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