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 本文从中亚国家角度论述中亚国家与环太平洋大国--俄罗斯、美国、中国以及日本、韩国、加拿大等国的关系，简述中亚国家对上述国家的政策，分析环太平洋大国对中亚国家的诉求及中亚国家从本国利益出发作出的回应，指出平衡但非等距离外交是中亚国家对待环太平洋大国的特点。文中分析了中亚国家与环太平洋大国关系的发展前景及其原因。
　　【关键词】 中亚 中亚五国 环太平洋大国
　　【作者简介】 常庆，1940年生，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北京 100007）

　　目前，国内关于中亚国家与环太平洋大国的关系，多从环太平洋大国的角度论述，较少从中亚国家自身的角度加以分析。事实上这种关系更多同中亚国家自身需要有关。本文尝试从中亚国家角度论述中亚五国与环太平洋大国的关系，以便能更好地了解中亚地区形势的变化和处理我国与中亚国家的关系。

一 中亚国家与环太平洋大国关系现状

　　本文所说的中亚五国是指位于中亚地区的、于1991年独立的原苏联五个加盟共和国: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亚太地区国家和地区有20多个。本文所说的环太平洋大国是指俄罗斯、美国、中国以及与中亚五国关系较为密切的、在国际社会具有相当地位的日本、加拿大、韩国等。中亚五国与环太平洋大国的关系是在中亚五国独立后建立起来的，迄今彼此关系仍处在不断发展变化之中。
　　中亚国家与俄罗斯的关系并非寻常的关系，而具有特殊的性质。从历史上看，无论是沙俄时期，还是苏联时期，中亚国家都与俄罗斯密不可分。在沙俄时期，现中亚五国所在的中亚地区是沙俄的殖民地，作为沙俄的行省受沙俄的直接统治。在苏联时期，它们作为苏联的加盟共和国，仍是苏联的一部分，基本上受莫斯科的管辖，只享有有限的自主权。这样的历史渊源决定了中亚五国独立后，在经济、政治、军事和安全等方面，都与俄罗斯保持千丝万缕的联系。从政治上讲，它们都是1991年苏联解体前夕成立的独联体的成员。虽然独联体迄今作用有限，但它毕竟是联系在原苏联各加盟共和国基础上建立的新独立国家并存在于国际社会的一个国际组织，是世界各国包括西方国家所密切关注的对象。除独联体外，中亚国家中的乌兹别克斯坦与俄罗斯同为中亚合作组织和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与俄罗斯同为中亚合作组织、欧亚经济共同体、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哈萨克斯坦还是由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组成的统一经济空间成员。从军事上看，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是以俄罗斯为主导的独联体集体安全条约组织的成员，在一定意义上与俄罗斯存在军事同盟的关系。目前，俄罗斯在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设有军事基地。中亚国家的军队骨干曾是原苏联军队的一部分，现有军事装备主要来自俄罗斯。从安全方面看，中亚国家与俄罗斯共同组建有独联体反恐中心，塔吉克斯坦的边界在很长时间由俄罗斯军队保卫。中亚国家中只有土库曼斯坦与俄罗斯除同为独联体成员外没有更多的组织联系。
　　从经济上看，中亚国家与俄罗斯的关系也相当密切。俄罗斯是中亚国家与独联体国家中贸易额最大的国家。2002年，哈萨克斯坦对俄罗斯的出口额占对独联体国家出口额的68.3%，进口额占83.8%;同期，吉尔吉斯斯坦出口额占44.7%，进口额占34.8%;塔吉克斯坦出口额占47.9%，进口额占31.4% [1]。2001年乌兹别克斯坦与俄罗斯的贸易额占高与独联体国家大国贸易比重是:出口占47.1%，进口占51.7% [2]。不过，中亚国家与俄罗斯的外贸额占本国外贸额的情况却有所不同，其中以哈萨克斯坦所占的比重最大，2003年约占24.7% [3]。俄罗斯在其他国家的外贸额中所占比重并不太大。但从运输上看，中亚国家目前确实谁也离不开俄罗斯，因为中亚国家的铁路干线、输油和输气管道都必须经过俄罗斯才能通往其他国家。从这个意义上讲，俄罗斯在经济上仍是中亚国家离不开的伙伴。中亚国家的主要出口物资:哈萨克斯坦的煤、石油、铁矿石、黑色金属、有色金属、粮食和磷等;乌兹别克斯坦的能源、食品、黑色金和汽车;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和棉花;吉尔吉斯斯坦的畜产品、电力和汞;塔吉克斯坦的棉花和铝等，或输往俄罗斯，或经过俄罗斯输往其他国家。中亚国家的大部分机械产品、运输工具、成套设备与备件、木材及其制品来自俄罗斯。这就是说，俄罗斯对中亚国家的经济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正因为如此，中亚国家都把俄罗斯视为"战略合作伙伴"或"重要合作伙伴"。
　　中亚国家与美国的关系是在20世纪90年代前后，特别是在1991年年底中亚国家独立后建立的。美国是最早承认中亚国家独立的国家之一。与俄罗斯不同，中亚国家最初与美国发展的是主要是经济联系，同时由于它们也是苏联的继承国，与美国也保持一定的政治联系。例如，中亚国家为欧安组织成员、大西洋理事会成员、北约和平伙伴关系成员国等。不过这种关系属于一般关系，中亚国 家在上述组织中并不起主要作用。直到20世纪末和21世纪初，中亚国家与美国的关系有较快的发展，哈、乌等国与美国结成"战略伙伴关系"。特别是2001年"九一一"事件后，中亚国家与美国的关系迅速升温，乌、吉、塔三国允许美国在本国领土上建立军事基地，哈萨克斯坦也允许美国军用飞机在有事时利用本国机场。中亚国家还利用与美国关系逐渐密切的机会，请美国帮助改造本国的军事力量，包括让美国培训军官和进口美国军事装备。
　　在经济上，中亚国家有求于美国，特别是希望美国能前往投资，帮助本国经济发展。1993～2004年，哈萨克斯坦从美国得到的直接投资达66.亿美元，主要用于资源的开发[4]。著名的"田吉兹-谢夫隆"油田即为哈美合资。乌兹别克斯坦副总理兼经济部长阿·阿吉莫夫称美国是乌经济的"关键投资国"。目前，在乌有453家乌美合资企业，其中124家为美国独资企业。美国是乌采矿、石油天然气、农业机器制造、食品和运输基础设施项目的最大投资者。美公司参与的合资企业有:"扎拉夫尚-纽蒙特"黄金公司、"纽蒙特-马伊宁格"采金厂、霍扎阿巴特地下天然气罐、苏尔曼天然气化工厂、生产高质量润滑油的"乌兹-德士古公司"、生产农业机械的工厂等。乌44家合资企业从美国进出口银行得到15亿美元贷款 [5]，从美国一些私立银行也得到贷款。乌与美国保险公司合作建立两家保险公司，总资本超过1.05亿美元。
　　中亚国家独立后很快就与中国建立了大使级外交关系，并很快成为"好邻居、好朋友、好伙伴"。中亚国家与中国存在的历史遗留的边界问题得到圆满的解决，彼此不存在影响关系发展的重大政治问题。中亚国家除土库曼斯坦外与中国和俄罗斯共同组建了上海合作组织。这是有利于地区安全与经济发展的国际组织，其影响和作用在日益扩大。特别是哈、吉等国与中国签署了睦邻友好条约，使彼此的关系达到新的高度。
　　中亚国家与中国在经济合作方面取得很大的进展。双边贸易额由2002年的4亿多美元跃升到2003年的40亿美元。中亚国家从中国得到10多亿的直接投资，数量虽然不算大，但超过了俄罗斯从中国得到的投资。2004年，哈萨克斯坦与中国达成修建哈中输油管道协议，一期工程阿塔苏-阿拉山口段已经于2004年9月动工。中亚国家与中国的经济合作随着上海合作组织活动的加强会得到进一步的开展。不过，中亚国家与中国的外贸情况并不平衡。哈萨克斯坦与中国的外贸额最大，土库曼斯坦和塔吉克斯坦很少。中亚大国乌兹别克斯坦与中国的贸易额至2003年也只有3亿美元左右，双边发展仍有很大的空间。
　　在环太平洋大国中，除俄、美、中三个大国外，还有日本、加拿大、韩国等与中亚国家关系密切、在世界经济和政治中具有重要地位的国家。日本、加拿大是西方七国俱乐部成员，日本在争取成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韩国在世界经济中也具有重要地位，而且在中亚国家居住着数十万朝鲜族人，他们在发展中亚国家与韩国的经贸合作方面发挥了一定的作用。
　　中亚国家与上述国家也有密切的关系，尤其是在经济方面。上述环太平洋大国在政治上对中亚国家也有需求。
　　中亚国家与日本的关系较为密切。在经济上，中亚国家不仅是日本家电产品的销售市场，还是资本投资区。在中亚国家吸引日资的主要部门为资源开发部门和石化企业。向日本贷款也是中亚国家获得日本援助的一种形式。
　　2002年,乌兹别克斯坦与日本建立了"战略伙伴关系"。从1994年起，乌从日本得到的贷款和投资达到16亿美元，其中国家优惠日元贷款7.2亿美元，主要用于电信、交通、能源、教育和其他领域。乌还从日本国际合作银行得到7.3亿美元的商业贷款用于经济结构的改造，主要投向石油天然气和纺织工业的9个项目。乌还从日本得到1.31亿美元的无偿和人道主义的援助。乌副总理兼经济部长拉·阿吉莫夫说:"日本始终支持乌兹别克斯坦的经济与社会改革进程" [6]。
　　1994～2002年间，哈萨克斯坦从日本引进的直接投资为3.96亿美元[7]，与同期哈引进的近250亿美元直接投资相比数目不算大，哈引进的日资主要用于石化、冶金和交通运输设施改造。
　　吉尔吉斯斯坦引进的数千万美元日资主要用于改造"马纳斯"机场。
　　中亚国家在从日本获取经济好处的同时，也不得不考虑日本对们提出的政治要求，这就是在争取成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问题上要求中亚国家予以支持。事实上日本的金钱外交已经取得成效。有的中亚国家例如乌兹别克斯坦已经公开表示支持日本的要求。
　　中亚国家与另一个环太平洋大国-加拿大的关系也比较密切，尤其是在经济合作方面。1993～2002年，哈萨克斯坦从加拿大引进的直接投资达10.57亿美元，超过同期该国从中国的引资数量。吉尔吉斯斯坦从加拿大引进的资金主要用于建立合资企业--库姆托尔金矿。该矿年产黄金十几吨，是吉国财政的重要来源。
　　中亚国家与韩国的关系也相当密切。
　　1993～2002年，哈萨克斯坦从韩国引进的直接投资达16.67亿美元，仅次于美国、英国。哈萨克斯坦规模很大的杰兹卡兹干有色金属联合企业就交给韩国"三星"公司管理。韩国公司还准备参加哈里海大陆架石油的开发。乌兹别克斯坦曾与韩国"大宇"公司合作生产汽车，曾计划年产20万辆。1996年引进韩资2179万美元在费尔干纳建立纺织联合体。韩国的家电产品在中亚国家也受到欢迎。在政治方面，韩国希望中亚国家支持它的与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统一的主张。目前，中亚国家与朝鲜半岛的两国国家都有外交关系，但与韩国的关系密切。
　　中亚国家也对每年一届的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非正式会晤感兴趣，哈萨克斯坦领导人曾表示过希望能够参会。中亚国家倡导的一些国际活动，例如哈萨克斯坦倡导并积极推进的"亚信会议"也邀请中国、日本、韩国等国参加。

二 中亚国家对环太平洋大国的政策和对大国诉求的回应

　　中亚国家对环太平洋大国的政策有共同点，也有不同点。共同点表现为都从维护本国利益出发，搞平衡外交。它们希望从环太平洋大国那里得到经济上的好处以及在国家主权、领土完整和安全方面得到大国的保护。尽管中亚国家都重视搞好与俄、美、中三个环太平洋大国的关系，但是，它们并非等距离地对待俄、美、中三国。出于自身需要，它们在发展与俄、美、中三国的关系时有所侧重。这种侧重就是它们外交方针的不同点之一。
　　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三国在对待俄、美、中三国问题上有相似之处。它们更重视与俄罗斯的关系，重视在各方面与俄罗斯保持协调与合作，在重大问题上与俄罗斯保持一致。它们在经济方面也有求于俄罗斯，在安全方面更希望得到俄罗斯的保护。它们都将俄罗斯视为"第一伙伴"、"战略伙?quot;，其关系在某种程度上属于盟友关系，其中哈萨克斯坦与俄罗斯的关系尤其密切。
　　哈、吉、塔三国也重视与美国的关系，其出发点有3个:第一，寻求经济上的好处;第二，希望得到安全的保护;第三，从平衡需要，依靠美国的力量平抑俄罗斯和中国的影响。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在2004年的国情咨文中清楚地阐述了对美政策。他说:"哈萨克斯坦高度评价与美国的关系。我们很好理解与美国的关系对于保障良好的对外环境的重要性。美国公司对哈萨克斯坦的投资是重要的合作因素。在哈萨克斯坦得到的250亿直接投资中，美国占75亿。我们今后将在考虑双边利益的基础上开展更广泛的合?quot; [8]。这就是为什么在哈、吉、塔三国外交实践中，美国被置于仅次于俄罗斯的地位。
　　在哈、吉、塔三国看来，中国是重要邻国，对其各方面都有重要意义。但与俄美两国相比还稍逊一筹，特别是在经济合作方面。
　　乌兹别克斯坦与哈、吉、塔3国的政策略有不同。尽管该国在经济与安全问题上也有求于俄罗斯，但由于它对俄罗斯在独联体中的表现存在疑虑，因此，它有意拉开与俄罗斯的距离，与俄罗斯 保持若即若离的状态。它希望拉近与美国的关系，其原因有二:第一，希望在经济上得到美国的支持;第二，在安全上得到美国的保护，在遇到俄罗斯的压力时能靠美国的支持来缓解。乌兹别克斯坦领导人知道，美国对乌的政治体制和经济体制都不满意，但还是利用一切机会向美国靠拢。由于乌美两国体制差别太大，美国对乌内部事务干涉太多，乌当政者不时感到自身地位受到来自美国的威胁，因此对美国的立场也不是一成不变，对美政策表现出较大的摇摆性。乌对中国的疑虑远没有对俄美两国那样大，但认为中国对自身的利害关系也没有俄美两国那样大。
　　在论及中亚国家对环太平洋大国政策的同时，不能不提到俄、美、中等国对中亚国家的诉求，以及中亚国家对这些诉求作出的回应。
　　俄罗斯迄今仍把中亚国家看作是与自身经济和安全利益关系最为密切的地区。人们习惯地说俄罗斯把中亚国家看作是"自己的后院"，或者说俄罗斯把中亚地区看作是自己的势力范围。因此，俄罗斯不希望别人染指这一地区。
　　但是，苏联解体后国力的虚弱，使它无法满足中亚国家的经济需要，只能眼看着美国势力进入这一地区而无力阻挡。但它无论如何不想失去这个对它来说至关重要的地区，在本国经济稍有好转的情况下，就开始加大对中亚国家的经济投入，包括向哈萨克斯坦的石油天然气工业和机械制造工业的投入，向乌兹别克斯坦提供10亿美元贷款，俄"卢克"公司准备对乌石油天然气工业投资15亿美元，以及对航空工业和机械工业大量投入，对塔吉克斯坦作出的五年内投资20亿美元用于发展该国经济的许诺等。俄罗斯在中亚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确保在中亚地区的盟主地位，使中亚地区成为自己可靠的南大门和经济伙伴。它要首先保证哈、吉、塔三国不要远离自己，拉住乌兹别克斯坦，使它不要进一步西靠，控制土库曼斯坦的经济命脉--天然气的出口。出于上述考虑，俄罗斯不仅极力阻止美国在中亚的扩张，也对其他国家包括中国在中亚的发展持警觉的态度。它从内心深处并不希望中亚国家与其他国家走得太近。但是，中亚国家毕竟是独立主权国家，有自己的国家利益。它们对俄罗斯的诉求并非言听计从，对自己有利者，听之;不利者，或不予理会，或我行我素，有时甚至公开抗争。
　　美国对中亚地区的战略意图很明确:第一，它努力阻止中亚国家与俄罗斯组成类似苏联的国家或国家联盟;第二，通过推行"政治民主"使中亚国家西化;第三，获取中亚地区的自然资源特别是石油天然气资源。对中亚国家近期目标也不尽相同。对哈萨克斯坦，主要通过经济和军事合作，使其在俄美争夺中尽量"中立化"，起码不要紧跟俄罗斯;对吉尔吉斯斯坦的目标是树立中亚国家"民主的样板"，将它作为使中亚国家深度西化的突破口;对乌兹别克斯坦则希望它成为帮助美控制中亚和牵制俄罗斯的"棋子";而对塔吉克斯坦则希望它在"反恐"方面对自己有所帮助，而对塔希望的经济合作特别是帮助发展水电事业兴趣不大;美国并不喜欢土库曼斯坦当政者，但也没有必要惹恼这个中立国，何况美国在攻击伊朗的战略中还需要得到伊朗这个邻国的协助。
　　对于美国的诉求，中亚国家反应不同。哈、吉、塔3国为经济利益不想得罪美国，对美国在中亚的一些做法有时加以附和，如反恐，但对美国推销"美式民主"、扶持国内反对派也加以抵制，在国际问题表态上更多站在俄罗斯一边。
　　乌兹别克斯坦在"九一一"事件后曾一度紧跟美国。但由于美国许诺的经济援助不到位，加之对乌内部事务说三道四，乌兹别克斯坦极为不满。2004年，该国甚至不惜丧失大笔援助，将索罗斯基金会从本国驱赶出去。
　　中国在中亚地区的战略目标有两个:希望创造和平、稳定的地区环境和大力发展经济合作。中国对中亚国家的态度基本上是一致的，并没有亲疏之分。当然在经济合作上，中国与哈萨克斯坦的关系要强于与其他国家，这与哈萨克斯坦拥有更多可向中国出口的商品有关。与其他国家在中亚的目标不同，中国不谋求在中亚的军事存在，不干涉中亚国家的内部事务，或将中亚国家视为自己 的势力范围。中国在中亚追求的目标是明确的，即希望中亚地区和平与稳定，希望中亚国家发展，希望与它们保持长期睦邻友好的关系并开展多方面的合作，使中亚地区形成对中国安全与经济发展有利的态势。中国对中亚国家的方针政策集中体现在中央制定?quot;以邻为伴，与邻为善"，"睦邻、安邻、富邻"之中。
　　对于中国的中亚政策，中亚国家总体上反应是积极的，持欢迎态度。它们希望中国能对其安全实行保护，希望中国能前往投资。但是，也有少数人担心中国在中亚地区的发展会导致非法移民增加，会对本国经济安全带来威胁，即担心"中国威胁"。

三 中亚国家与环太平洋大国关系前景展望

　　中亚国家与环太平洋大国的关系，从可预见的将来来看，目前形成的格局不会发生重大的变化。
　　俄罗斯仍将是中亚国家发展关系的第一重点国家，特别是从政治、军事和安全上，中亚国家不能离开俄罗斯单独行动。上面已经提到，目前有多个国际组织将中亚国家与俄罗斯联系在一起。在这些组织中俄罗斯都是"老大"。在经济方面，俄罗斯经济近来在石油高价位的带动下有较快的发展，在普京政府将与独联体国家发展关系列为本国外交重点的情况下，会加大对中亚国家的支持力度，以便将中亚国家拢住。中亚国家会不失时机地向俄罗斯提出经济要求，以满足俄罗斯的政治需要。但是，中亚国家毕竟已经不是昔日的苏联加盟共和国，它们与俄罗斯的关系是利益平衡和互换的关系。今后，当中亚国家能从俄罗斯得到利益满足时，关系会好一些，会对俄罗斯的要求作出较积极的回应;当俄罗斯与其利益冲突时，仍会向以美国为首的西方示好。钟摆式地对俄立场将是今后中亚家与俄罗斯的关系的主旋律。
　　中亚国家与美国的关系处于复杂的状态。从经济方面来看，中亚国家希望今后与它发展更加密切的关系，特别是得到更多的投资和贷款。从安全角度希望得到美国的保护，在军事上希望得到更多的美式装备，以摆脱对俄罗斯的依赖。但是，中亚国家现执政者将来同样不希望美国干涉其内政，更不想让美国选中的人替代自己，因此，对美国推?quot;民主化"政策、扶持国内反对派的做法会继续持高度警惕和反对的立场。美国也了解中亚国家执政者的心理，一方面对中亚国家领导人施压，另一方面也对"西化"中亚国家作长期的准备，例如，将2025年定为中亚国家完全倒向西方的时间。这意味着，中亚国家表面上与美国关系在接近，但在政治上不会完全按美国的鼓点行进，与美国的关系也处在左顾右盼、谨慎交往的状态。不过，从长远来看，美国的金钱外交最终会发挥作用，中亚国家与美国的关系会逐渐亲近，而不会较目前疏远。至于亲近的速度则要看世界局势的变化，特别是看俄、美、中3国的力量对比，俄、中两国对中亚国家的态度以及中亚国家自身政局的变化。
　　中亚国家与中国的关系今后会继续朝好的方向发展，但其关系密切程度仍不会超过俄、美两国。这里有历史、经济等原因，也有心理因素的影响。中亚国家虽然身处亚洲，但心理更倾向欧美国家。中亚国家的民主派更是如此。
　　中亚国家与日本、加拿大、韩国等国相距遥远，不存在影响发展关系的障碍，加之这些国家资金雄厚，又不存在移民问题，中亚国家将会在经济方面继续保持与它们的密切关系，通过引进它们的资金来与俄、美、中等国展开竞争，以从中渔利。

　　　　　　　　　　　　　　　　　　　　　　　　　　　　　　　　　　　（责任编辑 刘庚岑）

 

[1]独联体跨国统计委员会编：《2002年独联体统计手册》，莫斯科2003年俄文版，第88页。
[2]乌兹别克斯坦统计局编：《2001年乌兹别克斯坦统计数字》，塔什干2002年俄文版，第141页。
[3]根据《2003年哈萨克斯坦简明统计手册》，阿拉木图2004年俄文版第101-103页数据计算。
[4][哈]《哈萨克斯坦统计评论》2004年第1期。
[5][乌]《人民言论报》2004年5月6日。
[6]同上。
[7] 《哈萨克斯坦统计评论》2004年第1期。
[8] [哈]《思想》2004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