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　在独联体国家关系中,俄罗斯与格鲁吉亚关系最为复杂。两国独立以来,由于反恐、驻军、历史和民族问题等诸多因素,彼此间始终龃龉不断。叶利钦执政时期,因格鲁吉亚国内形势及俄格两国外交战略的变化,俄格关系起伏较大。普京执政初期,力图扭转与格关系,但由于同格矛盾较深,俄格关系始终没有得到真正好转。格鲁吉亚发生“颜色革命”后,俄格关系更是急转直下,双方剑拔弩张,几乎濒临战争边缘。梅德维杰夫执政后,双方虽均有缓和彼此关系的愿望,但基于两国关系的脆弱性,俄格关系进一步恶化,最终双方发生武装冲突,两国关系降至独立以来的历史最低点。今后,两国关系在一定时期内难有好转。

　　【关键词】　俄罗斯　格鲁吉亚　俄格关系　地区冲突

　　【作者简介】　陈宪良,1972年生,哈尔滨师范大学副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博士生。(哈尔滨　150080)

　　在独联体国家关系中,俄罗斯与格鲁吉亚关系最为复杂。两国独立以来,由于反恐、驻军、历史和民族问题等诸多因素,彼此间始终龃龉不断。

　　基于格鲁吉亚地缘战略地位的重要性,近年来,美国等西方国家加强了对该国的渗透,使得原本矛盾比较突出的俄格关系变得更为复杂。大国在该地区争夺的升级与俄格冲突的加剧使俄格关系成为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本文力图从俄格关系的发展脉络出发,分析两国关系变化的原因及其前景。

一　俄罗斯独立以来,俄格关系发展概述

　　(一)叶利钦执政时期的俄格关系

　　叶利钦执政时期,因格鲁吉亚国内局势及俄格两国外交战略的变化,俄格关系起伏较大,经历了由相互疏远到彼此主动接近,又由互为友好到彼此心存芥蒂的抛物线似的起伏。

　　苏联解体初期,俄罗斯并未认真对待与格鲁吉亚的关系,而是视格为累赘,对其持“甩包袱”态度。格鲁吉亚也因历史及民族分裂问题,对俄采取疏远甚至敌视态度。1992年7月,阿布哈兹议会宣布脱离格鲁吉亚,格阿双方冲突升级。因与阿布哈兹有种族亲缘关系,俄罗斯北高加索地区民众及俄驻格鲁吉亚的军队给予了阿布哈兹大力援助。部分驻扎在格鲁吉亚和阿布哈兹的俄罗斯军队也直接参与了对格政府军的战斗。格俄矛盾由此骤升。

　　在外界的援助下,阿布哈兹武装得到壮大,1993年9月控制了阿布哈兹全境,格鲁吉亚政府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为了应对国内危机,格政府不得不向俄罗斯妥协,以求俄助其稳定国内局势。1993年10月,格鲁吉亚领导人谢瓦尔德纳泽访问俄罗斯,接受了俄总统叶利钦的建议,表示同意加入独联体。同年12月,格鲁吉亚签署《独联体集体安全条约》等文件。俄罗斯此时也意识到格鲁吉亚地缘战略地位的重要性,同时也看到格鲁吉亚国内冲突对俄北高加索的民族稳定和地区安全产生了消极影响。为维护自身在外高加索地区的战略利益,俄改变了对格态度,开始积极参与调解格国内冲突,加强了与格关系[1]。1994年2月,俄罗斯总统叶利钦首次作为国家元首正式访问格鲁吉亚,访问期间,两国签署了友好合作条约、共同保卫两国外部边界及俄保留在格境内的军事基地等11项协定[2]。1994年3月1日,格鲁吉亚正式加入独联体。1994年5月,格阿双方在莫斯科的调停下签署了停火和隔离双方武装力量的协定。9月,叶利钦总统在索契会见格、阿领导人,促成双方达成长期停火协议。随后,俄罗斯便以调解格鲁吉亚民族矛盾为名,派出部队到冲突地区进行维和[3]。俄格两国关系全面升温。

　　但俄维和部队的出现只是暂时搁置了格鲁吉亚的民族分裂问题,格国家统一问题非但没有得到解决,反而由于俄维和部队的进入变得更加复杂。格鲁吉亚因此再次拉开了与俄罗斯的距离。俄格矛盾随之渐趋增多。随着美国等西方国家对外高加索地区势力的渗透,格鲁吉亚倒向西方的意图也日益明显,开始采取多种措施以弱化俄罗斯对其的影响:1996年,格鲁吉亚议会通过了边界保卫法,要求俄罗斯边防军必须在1997~1998年间撤出格鲁吉亚;1997年10月,格鲁吉亚又与乌克兰、阿塞拜疆和摩尔多瓦组建了外界看来旨在抗衡俄罗斯的“古阿姆”集团;1998年下半年,格当局又要求俄罗斯撤出驻扎在阿布哈兹的维和部队并希望由北约部队代之;1999年2月,格鲁吉亚拒绝签署关于延长集体安全条约有效期的初步议定书,随后提出加入北约的要求;1999年11月,格鲁吉亚、阿塞拜疆和土耳其三国签署了修建意在绕开俄罗斯的巴库-第比利斯-杰伊汉输油管线协议。显然,格鲁 吉亚这种战略倾向的转移不符合俄罗斯的利益,俄于是也加大了对格的压力,致使双方敌对情绪增加,俄格关系快速降温。但格鲁吉亚深感自己在很多问题上依然难以离开俄罗斯的参与,并且此时对俄罗斯助其实现统一的期望尚未完全丧失,而俄罗斯也不愿同格关系过僵,因此两国虽龃龉不断,但彼此关系并未完全破裂。

　　(二)普京执政时期的俄格关系

　　为了给国家发展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普京执政后,力图改善与格鲁吉亚的关系,但由于俄无法满足格实现国家统一与快速发展国内经济等核心利益的诉求,格鲁吉亚曾经对俄罗斯所抱有的期望逐渐消逝,与俄关系渐行渐远。加之俄罗斯 在车臣反恐战争中涉及格鲁吉亚潘基西峡谷和格企图加入北约等问题,俄格关系非但没有实质性改善,反而矛盾日益激化。俄罗斯为促格鲁吉亚就范,不断对其施压,而格鲁吉亚则在美国等西方国家的支持下对俄态度也日渐强硬,导致两国关系急转直下。一段时间,双方曾剑拔弩张,濒临战争边缘。

　　普京执政初期,力图通过整合独联体抵御来自西方的压力,加强同格鲁吉亚的关系也是俄独联体外交政策的一个重要方面。普京担任总统后同格鲁吉亚领导人举行了多次会谈,并再三强调承认格领土的完整性。但是看到格鲁吉亚倒向西方的意图已定,俄便不断加强对格的施压力度,俄格关系经历了短暂的缓和期后再度恶化。2000年12月,俄罗斯对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之外的格鲁吉亚居民实行签证制度,遭到格方的强烈反对。俄罗斯也指责格鲁吉亚庇护恐怖份子,对俄高加索地区安全构成了威胁,并以打击车臣非法武装分子为由,多次对格鲁吉亚的潘基西峡谷进行轰炸,俄格矛盾升级。不过,此时虽有美国的支持,但格鲁吉亚仍深知与俄对抗对己无益,于是竭力缓和与俄矛盾。2002年10月6日,格总统谢瓦尔德纳泽与普京举行会晤,就格向俄引渡抓获的车臣非法武装分子、加强两国强力部门合作、在格俄边界车臣段联合巡逻等问题达成协议。俄方也表示不再轰炸潘基西峡谷[4]。至此,两国间的此轮危机告一段落,但两国关系并没有大的好转。

　　俄罗斯看到在谢瓦尔德纳泽执政的情况下,俄格关系难有大的转机,于是当格鲁吉亚发生“颜色革命”时,俄就采取了表面中立实则倾向于反对派的政策。这样,俄美的态度直接促使谢氏离开总统宝座。“颜色革命”后,以萨卡什维利为代表的亲西方势力将融入西方视为既定国策,俄格关系因此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进一步恶化。萨卡什维利明确提出要推动格鲁吉亚尽快加入北约。为了扫除加入北约的障碍,格鲁吉亚多次强烈要求俄罗斯尽快撤除在格驻军。2005年3月10日,格鲁吉亚议会通过了《关于俄罗斯驻格鲁吉亚军事基地的决议》,宣布俄罗斯军事基地“不具有任何法律地位”,要求俄方在5月15日前就军事基地的撤除提出“具体的、令格满意的”时间表。在俄格两国关于俄驻军问题谈判未果后,格议长宣布,如果格俄两国有关军事基地的谈判不能取得进展,格准备单方面宣布俄罗斯军事基地处于被撤除状态。在格鲁吉亚的强硬态度下,2005年5月30日,俄格两国终于按照格鲁吉亚规定的时间表签署了关于俄罗斯撤除驻军的协议。另外,格鲁吉亚又多次要求俄罗斯撤出其在南奥塞梯和阿布哈兹的维和部队,俄则以多种理由予以拒绝。格鲁吉亚对此极为不满。2006年7月,格议会通过了《关于俄罗斯维和部队从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冲突地区撤出的决议》,要求俄罗斯尽快从上述地区撤出维和部队。2006年9月22日,格总统萨卡什维利在联合国大会上指责俄在格恢复领土完整的努力中起着破坏性作用,要求俄立即从南奥塞梯和阿布哈兹撤军。他说“这些地区已被我们北方的邻居俄罗斯吞并,俄支持它们并入其版图,蓄意违反国际法,大量发放俄罗斯护照,争议地区居民生活在俄土匪占领之下……”[5]随后,两国又因“间谍事件”大有兵戎相见之势。俄外长拉夫罗 夫对格逮捕并审判俄军人事件提出强烈抗议,认为格鲁吉亚是挑衅,称其为“强盗国家”[6]。普京也称格的这一做法是“一种国家恐怖主义”,是对俄罗斯的挑衅[7]。俄罗斯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对格进行制裁。2007年8月,因飞机导弹事件两国关系再度紧张。俄格政治关系的恶化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双方的经济关系,2006年3月和6月,俄罗斯分别以产品质量不合格为由停止进口格鲁吉亚的葡萄酒和矿泉水,而这两类企业恰恰是格鲁吉亚的支柱性产业,且俄罗斯以往占居格鲁吉亚这两类产品出口份额的80%以上,这一举措给格鲁吉亚经济造成了巨大损失。

　　俄格冲突的加剧导致两国敌对情绪很浓。但冷静之余,俄格双方均意识到两国关系恶化的后果,于是双方均表现出缓和彼此关系的意愿。萨卡什维利再次当选总统后,在强调格鲁吉亚将以加入北约和欧盟为其主要外交目标的同时发出了缓和同俄罗斯关系的信息。2008年1月21日,萨卡什维利与前来参加其总统就职仪式的俄罗斯外长举行了会谈,表示希望改善与俄关系。2008年2月,萨卡什维利又表示,将不在“入世”问题上限制俄罗斯。俄外长拉夫罗夫也表示愿意恢复与格关系。梅德韦杰夫在总统大选胜出后,也表示希望缓和与格鲁吉亚的关系[8]。在这种情况下,俄格关系开始出现缓和迹象。2008年3月27日,俄罗斯恢复了同格鲁吉亚中断一年半之久的航空联系。随后又要恢复与格鲁吉亚中断的邮政联系[9]。俄格关系得到了一定的缓和。

　　但由于两国战略利益矛盾的尖锐性,俄格关系十分脆弱。2008年4月16日,双方因俄与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加强合作而矛盾再度激化。格鲁吉亚外长巴克拉泽表示,俄罗斯加强与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地区的合作是企图在合法的外衣下吞并这两个地区,格鲁吉亚将动用一切外交、政治和法律手段阻止俄侵占上述地区[10]。随后,格外交部发表声明指出,俄罗斯的这一决定是对格鲁吉亚国家及其主权的公开威胁,其目的是企图推进吞并这些领土的进程,同时以此来阻止格鲁吉亚加入北约[11]。4月20日,格鲁吉亚无人驾驶飞机在阿布哈兹上空被击落,俄格两国风波再起。格鲁吉亚指责俄罗斯击落其飞机,俄罗斯在否认其指责的同时对格方侦察机在格阿冲突地区上空进行带有军事目的的飞行表示不理解,称此举是一个不稳定因素,违反了1994年签署的格阿停火协定的精神,将导致该地区的紧张局势升级[12]。

　　为使俄罗斯取消有关对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共和国关系的措施,格鲁吉亚向俄施压。2008年4月28日,格中断了同俄罗斯方面进行的就俄加入世 界贸易组织的双边谈判,格鲁吉亚官员说,如果俄罗斯不停止加强与格这两个地区关系的做法,格方将继续阻挠俄加入世界贸易组织[13]。4月29日,俄当局决定向格阿冲突地区增派维和部队,这再度引起格鲁吉亚的不满。格总理古尔格尼泽随即表示,格“坚决反对”俄方向阿布哈兹增派维和部队的决定,认为这是“极端不负责任的”举动,将“极大地”破坏该地区的稳定,并宣布,格方将视每一个进入阿布哈兹的俄维和士兵为非法的、潜在的侵略者[14]。俄格关系进一步恶化。

　　(三)梅德维杰夫执政后的俄格关系

　　梅德维杰夫上台后,俄格关系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因俄加强与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关系、向冲突地区增派维和部队和俄罗斯战机在南奥塞梯上空巡逻等一系列问题矛盾再起。2008年8月8日,俄格两国又因格鲁吉亚军队以武力强行进入南奥塞梯而直接发生军事冲突,俄罗斯以保护本国公民和支援本国维和部队为名派出军队投入同格鲁吉亚的战斗。虽然战斗仅持续几天时间,但是却导致冲突各方,尤其是格鲁吉亚和南奥塞梯大量人员伤亡[15]。冲突也使格鲁吉亚军事力量遭受重挫,格不但损失了大量的武器装备,而且两个由美国帮助建立的北约标准的军事基地被俄军彻底摧毁。经过此次冲突,格军力短期内将难以得到恢复。另外,对格鲁吉亚来说,更为严重的是,8月26日,俄罗斯宣布承认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独立[16],这使格鲁吉亚统一问题变得更加复杂,很可能导致这两个地区永远从格分离出去。

　　南奥塞梯冲突不但使格鲁吉亚统一问题成为一个死结,而且也导致俄格关系彻底破裂。格鲁吉亚已经提出退出独联体,俄格两国在独联体框架下商讨问题的机制就此终结。俄总统梅德韦杰夫宣布承认南奥塞梯和阿布哈兹独立后,格鲁吉亚议会随即通过了与俄断绝外交关系的决议,并宣布上述两个地区为被占领土[17]。俄格关系降至两国独立以来历史最低点。

二　俄格关系变化的原因

　　(一)格鲁吉亚的核心利益与俄罗斯战略目标的向背

　　总体来说,格鲁吉亚的核心利益是早日实现国家统一、尽快推动本国经济发展与加强国家安全。20世纪90年代初期,由于国内分裂势力强大,导致格政府无法控制局势,因此对格鲁吉亚政府来说,当时最迫切的任务是尽快结束内战,稳定国内政局。由于当时格国内分裂势力有俄罗斯方面的支持,格政府因此意识到没有俄罗斯的参与仅靠自身力量将无法解决国内冲突。为了缓解国内矛盾,结束内战,早日实现国家统一,格鲁吉亚开始加强与俄罗斯的关系。而俄罗斯此时也看到了独联体国家的重要性,意识到了其初期对独联体国家“甩包袱”政策的失误,于是开始积极调整与格鲁吉亚的关系。这样,两国相互间的需求促进双方主动改善彼此关系。

　　俄罗斯的介入虽使格鲁吉亚国内冲突被冻结起来,但因格鲁吉亚与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冲突双方分歧过大,格统一的问题难以得到解决。另外,俄罗斯看到,维持格阿、格南这种不战不和、冲突各方均有求于己的状态,有利于俄维护自身在该地区的战略利益,因此也希望格鲁吉亚保持现状。格鲁吉亚逐渐意识到,俄罗斯无法、也无心助其实现国家统一;相反,俄在格的驻军及其在冲突地区维和部队的存在,使格统一问题变得更加困难。于是,格鲁吉亚将国家统一由寄希望于俄罗斯的战略转变为求助于美国等西方国家。为此,从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起,格开始实行“疏俄亲西”的政策。而对于加快经济发展的问题,格鲁吉亚认为,只有尽快融入欧洲,搭乘欧洲的经济快车,国家才能快速发展,尽早摆脱贫困局面。在国家安全方面,格鲁吉亚此时认为,俄罗斯是一大威胁,格只有加入北约方能够真正摆脱俄的控制,其国家安全才能得到保障。这样,格鲁吉亚一方面开始竭力排除俄罗斯的在格势力,另一方面强烈要求加入北约和欧盟。而俄罗斯此时在外高加索 的战略目标是:①希望外高加索各国成为对俄友好的邻国,以确保俄的南部安全;②期望该地区各国能够在独联体的框架下成为其战略盟友,以便抵制来自北约和美国等外部势力扩张的压力;③希望将该地区国家的外交政策纳入自己对外战略的总体框架下,以求其配合俄实行统一的对外政策。显然,俄罗斯在外高加索建立势力范围的这种战略诉求,恰恰是格鲁吉亚最为担心的。而格鲁吉亚加入北约的战略目标也被俄罗斯视为对其安全的威胁。两国这种外交战略结构性的矛盾必然导致冲突的加剧。因此,俄格矛盾冲突从该角度上讲,是在所难免的。

　　(二)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因素

　　基于对里海石油和外高加索地缘战略的重视,在格鲁吉亚对外战略重心向西方尤其是向美国倾斜的同时,美国等西方国家也加强了与格鲁吉亚的关系。1997年年初,美国政府公开宣称外高加索三国对其具有生命攸关的政治和经济利益。随后,美国国务院和国家安全委员会设立了一些专门从事高加索事务的机构。1998年3月,美国与格鲁吉亚签署了国防合作计划。根据该计划,美格两国加强了军事领域的合作,美开始加大对格的军事援助。得到西方国家支持的格政府无论是自信心还是实力均有所增强,这种情况的变化必然体现在格鲁吉亚的对俄政策上。随着格美关系的加强,格鲁吉亚排斥俄罗斯的倾向日渐明显。

　　九一一事件后,格美关系进一步加强。2001年10月,格鲁吉亚总统谢瓦尔德纳泽访问美国。访问期间,谢氏表示愿意与美国进行反恐合作,向美开放领空。美借机实现了驻军格鲁吉亚的梦想。同时,美国也加大了对格鲁吉亚援助和支持力度。连年为格鲁吉亚军事训练和更换装备提供援助,据统计,仅2001~2004年四年时间,美就向格提供了将近2亿美元的军事援助。在南奥塞梯发生冲突时,格鲁吉亚已有半数军人接受过美军事专家的培训。在精神上美也给予格鲁吉亚全力支持。2003年12月5日,美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访问格鲁吉亚时称“格鲁吉亚是西方可靠的朋友”,他表示,格加入北约的努力是“正确的选择”,呼吁俄罗斯尽快从格鲁吉亚撤除军事基地;2005年5月,布什访问格鲁吉亚,对格大唱民主赞歌,并提出希望各国尊重这个外高加索地区小国;2006年9月,在美国的推动下,北约与格鲁吉亚进入“深度对话阶段”,为格加入北约迈出了一大步。在格俄两国发生争端时,美国和西方国家往往站在格鲁吉亚一方。当格俄两国因“落机事件”发生争吵时,美国副助理国务卿弗莱舍发表声明说:“格鲁吉亚的无人驾驶飞机并未破坏关于在 阿布哈兹冲突区禁止使用武力和武装的协议”,“为了缓和局势,我们将帮助格鲁吉亚,为其提供该地区的确切信息,包括俄罗斯军事人员在该地区的位置……”[18]美国国会就俄罗斯决定与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建立更紧密的关系一事通过决议,谴责俄罗斯此举破坏了格鲁吉亚的领土完整,并呼吁联合国针对格鲁吉亚无人驾驶飞机被击落事件展开调查[19]。在因俄罗斯决定向格阿冲突地区增派维和部队而引起俄格矛盾升级时,美国和北约对此均表示了极大的关注。北约发言人阿帕苏莱伊在北约与格鲁吉亚召开关于格地区局势紧急会议之后说:“北约成员国认为,俄罗斯维和力量应撤离冲突地带。目前这个阶段,我们还不能说他们将由北约部队替换,但我们声明,俄罗斯维和力量必须撤离该地区,”并强调说:“今天会晤的主要问题是维护格鲁吉亚—阿布哈兹冲突地带的安全。北约26个成员国今天均重申,阿布哈兹是格鲁吉亚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20]随后,北约与俄罗斯专程为此举行了大使级特别会议,讨论了格鲁吉亚的局势。会后,北约秘书长夏侯雅伯呼吁俄罗斯和格鲁吉亚采取一切措施缓解格阿冲突地区的紧张局势[21]。当俄格两国因俄战机在南奥塞梯巡逻事件争端再起时,美国国务卿赖斯于2008年7月9日对格鲁吉亚进行访问。期间,赖斯敦促俄方和平解决格鲁吉亚冲突,表示美国坚决支持格鲁吉亚加入北约和保持格鲁吉亚领土完整。[22]随后,美国1 000多名军人于2008年7月中旬抵达第比利斯同格军人举行联合军事演习。美国等西方国家对格的支持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格鲁吉亚同俄罗斯对抗的底气。这也正是近期格鲁吉亚决定以武力结束南奥塞梯分裂现状的原因之一。总之,从近年来俄格两国发生的冲突事件可以看出,格鲁吉亚之所以敢于与俄罗斯针锋相对,毫不退让,这与其背后有美国和北约的支持是分不开的。

　　(三)俄格两国长期的矛盾积累和俄罗斯对独联体态度的转变

　　苏联解体后,俄格两国始终龃龉不断。两国经常是老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新问题又层出不穷,矛盾的不断积累必然导致双边关系的恶化。在俄格两国关系中,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问题是双方矛盾最为突出也是最难解决的问题。

　　近年来,俄格两国因该问题纷争不断:2006年9月底爆发的“间谍风波”使两国剑拔弩张,险些发生战争;2007年8月的“飞机导弹事件”使两国原本尚未恢复的关系更加紧张;2008年3~4月,两国又因俄罗斯宣布加强与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共和国关系、格鲁吉亚侦察机被击落而矛盾两次凸显;2008年7月10日,两国又因俄战机在 南奥塞梯上空巡逻而矛盾激化,格鲁吉亚撤回其驻俄大使并表示,如果俄罗斯战机再侵犯其领空,格便将其击落[23]。另外,俄罗斯在格鲁吉亚的军事基地撤除时间之争也加深了两国间的矛盾。而经济摩擦则是两国关系恶化的另一重要原因。多年的矛盾积累自然导致两国关系的恶化。从某种角度而言,俄格两国近期发生的武装冲突便是两国矛盾积累的总爆发。

　　普京执政后,希望通过整合独联体来抵制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战略挤压。但是,俄罗斯的努力并未能阻止独联体松散化的继续,面对独联体一盘散沙的现状,俄意识到当前无论自己怎样努力均于事无补。相反,自身的努力却成为一些独联体国家加大对俄要价的筹码。一方面俄罗斯在能源供给方面充当独联体国家的廉价“奶牛”,另一方面有些独联体国家一心西向,并经常同俄罗斯叫板以讨好西方国家,俄认为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因此,决定集中精力在独联体内部经营一个相对小些、凝聚力较强的地区性组织。于是,俄开始把从前那种极力将独联体国家一个不落地捏合在自己周围的政策,转变为“抓小放大,由小滚大”的策略。一方面不再充当独联体国家能源供给的廉价“奶牛”,以市场价格对其进行能源供应,另一方面加大对那些离心倾向明显的 国家的打击力度,包括在经济和能源供应上的制裁。格鲁吉亚自然属于其打击之列。这也是造成俄格两国关系恶化的一个原因[24]。

三　俄格关系恶化的影响

　　(一)对两国自身造成了巨大影响。对俄罗斯来说,首先,俄格关系的恶化直接威胁其西南边疆的安全。因与格鲁吉亚接壤的俄北高加索地区民族问题复杂、分离主义倾向严重,是俄罗斯的高危地带。所以,俄格交恶对俄边疆稳定、维护国家统一极其不利。其次,因俄车臣地区与格鲁吉亚相接壤,格鲁吉亚对俄在该地区反恐行动的态度将直接影响俄罗斯的反恐效果。多年来,俄格之间也正是因格鲁吉亚对车臣武装分子逃至格潘基西 峡谷的态度而争吵不休。如果格方对车臣非法武装分子暗中支持,为其提供避难及休整场所,那么俄罗斯将难以肃清该地区的分离主义势力。第三,俄格关系恶化将会导致俄罗斯在外高加索地区影响力的进一步下降。南奥塞梯冲突后,俄格关系彻底破裂,格鲁吉亚如今已正式提出退出独联体,俄罗斯再想利用独联体来约束格鲁吉亚已经不可能,俄对格的影响将进一步削弱。外高加索三国中,虽然亚美尼亚同俄罗斯关系最为密切,但是两国并不接壤,进行贸易往来必须途经第三国,而经过格鲁吉亚的俄亚陆路交通路线是最经济的线路。俄格关系恶化,尤其是间谍风波之后,俄罗斯切断了同格鲁吉亚的海陆空邮联系也直接影响俄亚两国的贸易往来。作为内陆国家,亚美尼亚在周边环境极其恶劣的情况下,首先要考虑的是打通与外界联系的通道,在与土耳其和阿塞拜疆敌对的情况下,亚美尼亚若要打通陆路通道只有依靠格鲁吉亚和伊朗两国。因此,为了保持与外界的联系,在俄格关系恶化的情况下,亚美尼亚不能始终同俄罗斯保持一致立场。这也正是近年来,亚美尼亚在保持与俄罗斯传统关系的同时,开始注意加强同西方国家保持联系的重要原因。

　　如果,格鲁吉亚加入北约,那么阿塞拜疆的亲西方 倾向将会更加明显。亚美尼亚为寻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也会进一步加强同西方国家的关系。届时,俄罗斯在外高加索的地缘环境将进一步恶化。第四,两国关系的恶化直接影响了俄罗斯的入世进程。从两国贸易额来看,2007年俄格双边贸易额仅占俄罗斯对外贸易额的1.14‰,因此从该角度上讲,两国经济关系的恶化对俄影响不大。但在俄罗斯加入世贸组织的问题上对俄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只要格鲁吉亚不与俄达成协议,俄罗斯就无法入世。

　　两国关系的恶化对格鲁吉亚的经济影响也是巨大的。在2005年俄罗斯对格鲁吉亚实行经济制裁之前,俄连续多年是格的最大贸易伙伴国。2005年,俄格两国贸易额占格鲁吉亚贸易总额的16%,而2007年则降至9.8%。俄罗斯对格鲁吉亚实行制裁给格造成了巨大损失。据格鲁吉亚统计,仅葡萄酒贸易一项,由于俄罗斯的制裁就使格损失7 000多万美元。两年来,由于俄罗斯对格鲁吉亚的制裁,格经济增速放缓。在安全方面,格鲁吉亚除了边疆地区受到来自俄罗斯的威胁外,其国家统一也严重受到俄罗斯的掣肘。南奥塞梯冲突后,俄罗斯已经承认格鲁吉亚两个分裂地区独立,使得格鲁吉亚的统一问题进一步复杂化。

　　(二)对外高加索地区安全局势造成重大影响。俄格关系的恶化使外高加索地区局势日益紧 张。南奥塞梯冲突使俄格两国处于敌对状态,两国剑拔弩张,稍有不慎便有擦枪走火的危险。另外,因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地区冲突造成大量难民,俄格两国关系紧张对难民返乡问题的解决极其不利,这为地区稳定带来极大隐患。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问题是高加索地区的两个定时炸弹,当事任何一方稍不小心就可能引发冲突。近来发生的南奥塞梯武装冲突即为一例。如今,俄罗斯已经承认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独立,这使地区矛盾更加复杂化,加深了格俄、格阿和格南的矛盾,不排除有再次爆发地区冲突的可能。再有,因为该地区还有纳卡问题有待解决,如何解决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问题,解决的效果如何将直接影响纳卡问题的处理。如果阿、南问题解决得好将有助于纳卡问题的解决,将有助于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关系的发展,如果解决不好,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关系也可能激化,甚至有爆发战争的危险。当前,俄罗斯已经承认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独立,很难说能否给纳卡问题带来负面影响。如果纳卡问题再激化,那么外高加索地区就真的变为战场了。

　　(三)在一定程度上也会影响俄美、俄罗斯与北约等西方国家的关系。“颜色革命”后,格鲁吉亚进一步加强了与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关系,美国等西方国家也加大了对格的支持力度。当俄格两国发生争端时,美国等西方国家为了排挤俄罗斯,以便更好地维护其在该地区的战略利益,往往站在格鲁吉亚一方。在俄格两国因“间谍风波”事件剑拔弩张时,美国等西方国家急忙进行斡旋,希望俄罗斯缓和与格的关系。当俄格两国因俄加强与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关系而发生争执时,美国指责俄罗斯侵犯了格鲁吉亚的利益。北约也对俄的行为进行了指责。2008年4月25日,北约秘书长高加索国家事务特使西蒙斯访问第比利斯时公开质疑俄罗斯维和部队的客观性,批评俄的对格政策。美国及北约对俄罗斯的批评自然引起俄罗 斯的极大不满,这使原本比较紧张的俄美关系旧痕添新纹。另外,美国极力拉格鲁吉亚加入北约,也引起了俄罗斯的强烈不满。2008年8月,俄格两国发生军事冲突,美国、英国等西方国家反应强烈。美国总统布什一方面命令美国空军帮助格鲁吉亚运送其驻守阿富汗的士兵回国驻防,一方面呼吁俄罗斯遵守停火承诺,结束其在格鲁吉亚的一切军事行动,并撤回所有进入格境内的军队。他表示,如果俄罗斯不这样做,那么它在“21世纪的外交、政治、经济及安全体系中”的地位将受到威胁。并令国务卿赖斯飞往格鲁吉亚以表达美国对格政府坚定不移的支持。布什还宣布,美国将动用空军飞机和海军舰队向格鲁吉亚运送人道救援物资[25]。英国外交大臣米利班德也在南奥塞梯发生冲突后指责俄罗斯对格鲁吉亚的行动是“明目张胆的入侵”。米利班德说,这不是21世纪维护国际关系的方式,这种方式也不能被接受,国际社会有必要就此向俄方发出明确信息[26]。北约也向格鲁吉亚表示支持态度,并指责俄罗斯过度使用武力[27]。同时北约官员表示暂时停止与俄罗斯的军事合作,帮助格鲁吉亚恢复军力。俄罗斯宣布承认南奥塞梯和阿布哈兹独立后,西方七国共同对俄进行谴责。“七国集团”外长发表联合声明说:“俄罗斯承认南奥塞梯和阿布哈兹独立破坏了 格鲁吉亚领土完整和主权,违反了得到俄罗斯支持的联合国安理会决议”。“我们谴责俄罗斯在格鲁吉亚动用过多力量和继续占领格鲁吉亚部分领土”[28]。美国等西方国家在俄格关系中的立场使得俄美、俄与北约等西方国家的矛盾进一步加深。

四　俄格关系今后走势

　　当一国外交战略的选择被另一方视为威胁时,对方也会采取反制措施,这就必然导致双方冲突的加剧。俄格两国当前正处于这种状态,格鲁吉亚将加入北约视为其对外战略的首要目标,而俄罗斯恰恰将北约的不断东扩视为最大威胁。俄罗斯力图将格鲁吉亚的外交政策纳入自己对外战略的总体框架下,以求其配合俄实行统一的对外政策,而摆脱俄罗斯的控制正是格鲁吉亚外交政策的一个重要方面。只要双方不放弃这种外交战略理念,两国敌对情绪不会减弱。再者,格鲁吉亚为了顺利加入北约,急于解决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问题,而俄罗斯为了自身在该地区的战略利益,更希望格鲁吉亚保持现状。所有这些问题决定了两国关系短期内难有大的转变,俄格关系既复杂又脆弱,任何意外事件都可能导致两国关系的恶化。另外,俄格关系的变化不仅仅取决于俄格双方,还在很大程度上受到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影响,这自然增加了双边关系的变数。目前,俄罗斯同美国等西方国家因美在中东欧部署反导防御系统、北约东扩和俄罗斯国内民主等诸多问题上的分歧关系出现恶化,在某种程度上给俄格关系的改善带来了负面影响。

　　南奥塞梯冲突中,俄格两国大动干戈,给当事各方造成了重大损失。加深了俄格两国的矛盾。

　　俄罗斯承认格鲁吉亚分离地区独立更增添了格对俄的怨恨。当前,南奥塞梯冲突引发的后果正在不断释放,这使两国关系增添变数。由于两国关系已经处于僵局,短期内难以好转,因此俄格双方在一定时期内将保持这种敌对状态。

　　另外,南奥塞梯冲突很可能推进格鲁吉亚加 入北约的速度。这次冲突使西方国家震动很大,他们没有预料到俄罗斯会如此坚决地对格鲁吉亚实施军事打击。这加大了西方国家对俄罗斯的戒心。同时,也坚定了美国等西方国家推动格鲁吉亚尽快加入北约的决心。在俄格冲突发生后,白宫发言人达娜·佩里诺表示,布什政府认为,如果格鲁吉亚在四月份于布加勒斯特召开的北约峰会上成功加入“北约成员行动计划”的话,就不会发生今天的格鲁吉亚危机,我们也不会陷入目前困境。同时她强调,布什总统仍然支持格鲁吉亚加入北约[29]。德国总理安哥拉·默克尔也重申支持格鲁吉亚加入北约的立场[30]。因此,不排除在今年12月份北约外长会议上批准格鲁吉亚加入“北约成员行动计划”的可能。如果格鲁吉亚被破格吸收为北约成员,俄格关系将会变得更加复杂。

　　(责任编辑　陆齐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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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柳丰华:《“铁幕”消失之后——俄罗斯西部安全环境与西部安全战略》,华龄出版社2005年版,第203页。
[2]郑羽、李健民:《独联体十年》,世界知识出版社2001年版,第222页。
[3]1992年7月,在俄罗斯的调解下,格鲁吉亚和南奥塞梯签署停火协议,由俄罗斯、格鲁吉亚和南奥塞梯三方组成混合维和部队进驻南奥塞梯冲突地区进行维和。
[4]郑羽:《既非盟友也非敌人——苏联解体后的俄美关系》,世界知识出版社2006年版,第695、697页。
[5]ВахтангСихарулидзе,ПрезидентГрузии Михаил Саакашвилисвоимвыступлениемо
ткрылсессиюГенеральной АссамблеиООНвпятницу22сентября, http://www. nukri.org/index.php? name=News&file=article&sid=711.
[6]ГрузияиРоссияначали“холоднуювойну”, http://www.rosbalt.ru/2006/09/28/269003.html.
[7]Ирина Калугина,Путин сравнил Саакашвили с товарищемБерией, http://www.utro. ru/articles/2006/10/02/588629.shtml.
[8]“Медведев и Саакашвили рассчитывают на нормализациюроссийско-грузинскихотношений”, http://www.novopol.ru/text38350.html.
[9]“21апреляРоссиявозобновляетпочтовоесообщениеи приёмденежныхпереводоввГрузию”, http://www. novopol.ru/text41888.html.
[10]董爱波:“俄罗斯表示愿与格鲁吉亚恢复正常关系”, http://news.sina.com.cn/w/2008-04-18/230615385196.shtml.
[11]毕远:《格鲁吉亚寻求西方支持对抗俄罗斯》,http://news.sina.com.cn/w/2008-04-18/145915383970.shtml.
[12]“ГрузинскийМИДповедал,очёмПутинбеседовалс Саакашвили”, http://www.novopol.ru/text42408.html.
[13]“Тбилиси:РоссиявступитвВТОлишьаннулировать особыеотношениясАбхазиейиЮжнойОсетией”, http://www.novopol.ru/text44725.html.
[14]王丹蒂:《格鲁吉亚反对俄向阿布哈兹增派维和部队》,http://globe.rednet.cn/c/2008/04/30/1496538.htm.
[15]据统计,在本次冲突中,俄罗斯军人共有64人死亡、323人受伤,格鲁吉亚共有215人丧生(其中平民69人)、1 460人受伤(其中平民61人)、70人失踪,南奥塞梯1 600多平民死亡。
[16]Медведевобьяснил,почемуонпризналАбхазиюи ЮжнуюОсетию,http://www.novopol.ru/text50694.html.
[17]Мельсида Акпоян:Пребывание российских военнослужащихнатерриторииГрузи
иявляетсянезаконным-Якобашвили, http: www. newsgeorgia. ru/geo1/20080830/42324610.html
[18]ГрузияполучитотСША'реальнуюинформацию'о происходящемвАбхазии, http://www.novopol.ru/text43600.html.
[19]Американскиеконгрессмены критикуют Россию за поддержкуАбхазиииЮжнойОсетии, http://www.novopol.ru/text43403.html.
[20]北约成员国认为俄罗斯维和人员应撤离阿布哈兹,http://rusnews. cn/guojiyaowen/guoji-shizheng/20080429/42124609.html.
[21]НАТО призывает Москву и Тбилиси снять напряжнностьвАбхазии, http://www.novopol.ru/text44917.html.
[22]卢敬利:《赖斯说美国支持格鲁吉亚加入北约》,http://www.china.com.cn/news/txt/2008-07/11/content_15990839_2.htm.
[23]АлексейМалашенко,“Полётроссийскихсамолётовбыл россчитаннакондолиэурайс...”, http://www. pankisi. info/analitic/? page=ru&id=243
[24]陈宪良:《格鲁吉亚与俄罗斯间谍风波深层原因探析》,载《俄罗斯中亚东欧研究》2007年第3期。
[25]康娟:《格鲁吉亚称俄军正在撤离美军将赴格“人道援助”》, http://news. 163. com/08/0815/08/4JCGBKV80001121M.html
[26]彭丽:《英国称俄罗斯明目张胆入侵格鲁吉亚》,http://news.163.com/08/0813/20/4J8JC0F60001121M.html
[27]СтенограммавыступленияиответовнавопросыСМИ МинистраиностранныхделРоссииС.В.Лаврова, http://www.mid.ru/brp_4.nsf/0/B56EB574056FB73FC32574AA005AEDA8.
[28]七国集团外长谴责俄关于南奥塞梯和阿布哈兹的决定,http://rusenews. cn/guojiyaowen/guoji shizheng/20020828/42250100.html.
[29]白宫:布什仍然支持格鲁吉亚加入北约, http://rus-news. cn/guojiyaowen/guoji _ shizheng/20080814/42234425.html.
[30]默克尔重申德国在格鲁吉亚加入北约上的立场,http://rusnews. cn/guojiyaowen/guoji_shizheng/20080818/42237619.html.